陈尧言依旧是自称下官,看来还不知道一切,也许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第一眼看见陈尧言的时候,郑勋睿就觉得此人不是自己的对手,甚至不配做自己的对手,如今这个印象更加的深刻了。

    “陈大人,本官姑且称呼你为大人,按说你在庆阳府知府的位置上面,兢兢业业做事情,本官也没有什么话说,可惜你为了一己之私利,不管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你以为你还能够有什么好的下场吗。”

    陈尧言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猛地站起来了,看着郑勋睿,眼神里面充满惊恐,到了这个时候,他可能明白圣旨的含义了。

    “大人,你、你对下官做了什么。”

    “人在做,天在看,庆阳府所属的一州四县,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饿死了二百余人,两万多人成为了流民,你以为这些百姓会放过你,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皇上不知道吗。”

    “这、这,下官是按照朝廷的规矩做事情的。”

    “笑话,大灾之年征收赋税,你敢说这是朝廷的规矩,不管不顾百姓的死活,强行的征收赋税,让百姓流离失所,这是朝廷的规矩,你还真的不怕死啊,敢说出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本官看你是无可救药了。”

    陈尧言的身体再次开始颤抖,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庆阳府各地的告急文书,已经让他坐立不安,特别是巡抚衙门的文书,让他有了不详的预感,想不到人家早就在背后动手了。

    陈尧言可不蠢,很快就能够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征收赋税结束的时间不长,庆阳府所辖各地刚刚开始乱起来,尚未完全显现出来,矛盾并未集中爆发出来,为什么这个时候皇上的圣旨下了,而且是免去自己庆阳府知府、押解到京城的圣旨。

    没有经过调查,没有经过询问,圣旨就下来了,陈尧言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他的事情搞砸了,恐怕被彻底的抛弃了。

    要不是郑勋睿的提醒,他内心还有幻想,也许到了京城之后,一切问题都引刃而解了。

    看到陈尧言前后态度的巨大变化,郑勋睿微微冷笑,扭头准别离开了。

    “大人且慢,罪臣有话要说。”

    陈尧言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而且也没有显露出来惊慌的迹象,这让郑勋睿有些奇怪了,他再次扭头,看见陈尧言恢复了冷酷的神情。

    “罪臣在庆阳府所做的事情,大人想必都知晓了,罪臣曾经是户科给事中,怎么就没有想到弹劾一事,可笑罪臣以为接到了圣旨,可以离开庆阳府,回到京城去了。”

    “陈尧言,这些话不必说了,本官早就说过,人在做天在看,若是以为能够将百姓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是玩火**。”

    “大人的教诲,罪臣记下了,难道大人不想知道罪臣为什么这样做吗。”

    郑勋睿仔细看了看陈尧言,他身边的锦衣卫,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大概不知道事情的缘由,没有开口阻止。

    郑勋睿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陈尧言大概是想到了必死的后果,也知道被抛弃了,这个时候想着说出来背后的主谋,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也不排除陈尧言临死设下圈套。

    不管陈尧言是什么想法,郑勋睿都不会钻进去的,就算是想知道陈尧言背后之人,但也不是现在,何况身边还有锦衣卫陪着。

    “陈尧言,你说这些话,难道忘记当初读书的初衷了,你在朝中为官多年,所谓在其位谋其职,朝廷派遣你到庆阳府出任知府,就是要求你真心为百姓做事情、效忠朝廷、忠于皇上的,你胡乱作为,置老百姓生死于不顾,居然还想着为自身找到理由,这可真的是笑话了,你不是三岁的小孩,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还在这里找寻什么理由,你以为朝廷会听你的这些辩解吗,本官没兴趣,也没有那么好奇,你想说什么,到京城去说吧。”

    陈尧言惨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