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到来,冬小麦收获的季节到来了。

    春季的气候还不错,几乎没有刮什么风,这不仅让冬小麦的长势不错,而且玉蜀黍和甘薯的长势都非常好,这让郑勋睿很是高兴,延绥各地开始收获冬小麦的时候,他也离开了巡抚衙门,带着洪欣瑜等人,到下面去巡查。

    眼看着各地都在喜气洋洋的收获冬小麦,郑勋睿更加高兴了,这样的年成太少见了,连续两年的时间,延绥各地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灾荒,也没有遭遇到战争的侵袭,这肯定是能够让老百姓迅速安定下来的。

    时断时续的巡查,延续到了六月初,玉蜀黍的收获季节也到了,因为产量不是很高,所以郑勋睿要求种植的玉蜀黍面积不是很大,一共也就是两千亩左右,可甘薯的面积就不一样了,超过了万亩,甘薯在延绥各地的产量很高,也不知道是气候的原因,还是土壤的原因,郑勋睿不会去探寻这些科技知识,目前来说没有作用。

    甘薯收获之前,郑勋睿决定到榆林边镇各处再去看看,主要是看军户的情况如何。

    六月初八,郑勋睿一行来到了归德堡。

    郑勋睿的巡查,很少麻烦各级的军官,几乎都是在田间地头看看情况。

    众人有说有笑在路上,郑勋睿却发现不远处的田头,站着一个神色凝重的老人,这个老人头发胡子全部都白了,但精神还是不错的,老人看着大片的田地,时不时的摇头叹气,这些田地里的冬小麦全部都收割了,如今种下的大都是蔬菜瓜果。

    郑勋睿径直来到老人身边下马了。

    “老人家,为什么叹气,是不是家里的粮食不够。”

    长途奔袭,郑勋睿的脸上有不少的灰尘,衣服也不是那么干净,一眼看上去还真的有些普通,加之眼前的老人,看上去就是长时间种地的,郑勋睿也没有必要展现自身的威严。

    老人扭头看了郑勋睿一样,还是在叹气。

    “后生,看你这么年轻,肯定是不知道农事的,这老天爷捉弄人,明年年景不好,不知道又要饿死多少人了。”

    郑勋睿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个老人是什么人,怎么能够预计到明年的天气,这太令人奇怪了,古代史料之中记载的那些能够预测未来的人,什么在别人小的时候,就预测将来能够做皇帝等等,郑勋睿是不相信的,人要是真的神奇到那一步了,怎么不预测一下自身的命运,至少能够避祸啊。

    “老人家,您怎么知道明年的年景不好啊。”

    “我种了一辈子的地,就怕遇见这样的年景,已巳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结果那一年大旱,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

    “您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啊。”

    老人甚至没有扭头,接着开口了。

    “后生,知道几个谚语吗,春无风,秋无雨,夏起东风旱断泉,六月南风井底干,这些情形己巳年出现过,今年再次出现了。”

    这些谚语,郑勋睿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也不可能听说,但是他绝对相信老人说的是真话。崇祯年间处于小冰川的气候条件之下,大旱是很平常的事情,在他的印象里面,延绥各地遭遇了很多次的大旱,绝不是崇祯二年到崇祯四年这几次,而老人说到的己巳年,就是崇祯二年,那一年延绥各地的旱灾是非常严重的,整整一年都没有下过雨。

    老人说到的这些情形,他是有体会的,延绥的春季,一般都是有大风的,可今年确实没有出现什么大风,他还以为这是很好的气候,至于说进入夏季以来,东风的确出现过好几次,进入六月的时间不长,也出现了两次的南风。

    郑勋睿若有所思,准备再次上马的时候,老人再次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