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些吃惊,他们绝对想不到,流寇居然有这样的胆量,敢于一次性的进攻府城和州城,可众人也知道,因为洪承畴率领的大军,没有任何的行动,让流寇的胆量变得大起来了,他们认为官军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看来洪承畴的兵败,引发的震动是很大的,这无形之中给郑家军增加了战斗厮杀的难度。

    “杨贺,命令斥候再次展开侦查,最好能够摸清楚流寇具体部署的情况,特别要侦查清楚,老回回和李自成究竟在什么地方,只要清楚两人分别在什么地方,我们就基本能够做出判断了,如此郑家军的部署才能够做到有的放矢。”

    “洪承畴大人的教训,我们必须要牢记,流寇能够偷袭洪大人,我们也就能够偷袭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郑勋睿之所以在芮城等候,是因为接到了杨廷枢的信函,杨廷枢已经在赶往芮城的路上,按照时间计算,一两日之后就到了,郑勋睿也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杨廷枢了,两人都是封疆大吏,尽管陕西和山西紧挨着,可是按照朝廷的规矩,他们之间是不能够随便见面的,郑勋睿成为了五省总督,统领剿灭流寇的事宜,才能够堂堂正正的见到杨廷枢。

    三天之后,二月十一,杨廷枢终于赶到了芮城。

    第一眼看见杨廷枢,郑勋睿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杨廷枢看上去瘦多了,皮肤也比以前要黑一些了,而且眼圈四周明显带着黑晕。

    问候闲聊之后,杨廷枢开始大倒苦水,山西遭遇了灾荒,百姓流离失所,可是朝廷的救济迟迟不能够抵达,已经有不少的流民加入到流寇队伍之中,让山西的局势更多的动荡,幸亏从陕西运过来了不少的粮食,总是是稳住了太原府,要不然太原府周遭也乱了,他这个巡抚就干不下去了。

    杨廷枢抱怨的时候,郑勋睿没有开口,他知道杨廷枢的苦楚,从未在府州县干过,贸然成为山西巡抚,两眼一抹黑,被下面的官吏忽悠了都不知道,其实这也是朝廷的通病,看看那些内阁大臣,几乎都是从翰林院出来的,几乎都没有离开过京城,一直都是在朝廷的六部都察院或者詹事府等地方做官,最终得到提拔,成为内阁大臣,这些人不接地气,不知道百姓的疾苦,想着依靠他们来很好的治理大明天下,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种情况,同样不是郑勋睿能够改变的,他倒是觉得,杨廷枢下来受磨砺,未尝不是好事情,相信当人巡抚的时间长了,就能够知道府州县的事情了,郑勋睿对杨廷枢有着绝对的信心,因为杨廷枢有着一个巨大的优点,那就是想着好好做事情,而且想着为老百姓好好的做事情,这个观点已经形成。

    当然杨廷枢有这样的认识和观点,也是受到了郑勋睿的影响。

    等到杨廷枢抱怨完毕之后,郑勋睿避开了这个话题,他不需要安慰杨廷枢,其实杨廷枢也就是想着说说。

    话题转移到了流寇的动向方面。

    杨廷枢拍了拍额头,说自己差点忘记了大事情。

    “清扬,你要是不提醒,我还真的忘记了,刚刚接到的情报,老回回准备攻打泽州州城,这个情报是准确的,一路上我是非常着急的,宁山卫已经进入到全面的战备之中,可老回回麾下有流寇六万人,宁山卫只有五千六百人,算是泽州守备衙门的军士,也不足万人,这点兵力守卫泽州州城,怕是受不住啊。”

    郑勋睿一直都在看着地图,杨廷枢的心思他当然知道。

    “淮斗,不客气的说,宁山卫怕是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吧,加上泽州守备衙门的军士,能够达到五千人,就算是很不错了。”

    “唉,情况你都是知道的,山西卫所的情况很糟糕,这个问题,短时间之内,是没有办法解决的,看看剿灭流寇之后,能不能够有所起色。”

    郑勋睿露出苦笑的神情。

    “淮斗,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明日就能够彻底剿灭流寇,我要是有这样的能力,去年就如此做了,流寇目前的实力明显增强了,想要剿灭他们,绝非易事,你可不要期盼着剿灭流寇之后,才考虑山西的诸多事宜,该做的事情,现在就需要做。”

    “知道知道,清扬,你可千万不要让流寇拿下了泽州州城啊,那样山西的局面就会更加的糟糕了,流寇提出了一些口号,什么人人有饭吃等等,这对于流民的影响是很大的,要是老回回真正占林了泽州州城,麾下的流寇怕是迅速增加。”

    郑勋睿的面容严肃了,老回回开始了政治攻势,这是他担心的问题,这说明流寇的思想开始出现变化,也就是说从无目的的造反,变成了有组织的活动,一旦流寇有了信仰,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就是不一般的,所以郑勋睿必须在流寇没有彻底壮大之前,将这样的信仰掐死在萌芽状态,这对于今后剿灭流寇,有了更大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