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河流有决堤的危险,我们就不能不防,可该怎么防呢?河流绵延千百里,又有不少的分支,唯一的办法就是分段预防,把每一条河流包括它们的支流以所在的省为一个单位,再在这个单位下层层细分下去,具体到每个乡镇,让他们派专人观察河流及堤坝的情况,并让生活在河流沿岸的居民协助,因为他们日日生活在水边,对水流的情况变化知道的比外人更详细,观察完写成折子呈上来,然后再跟工部的大人们分析,那个河段更有可能发生危险,及早撤离群众和财产,尽可能的减少损失,也为以后的疏通河道做好准备。虽然这么做效率很低,也很费时费力,但从长远来看还是值得的。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悄悄的储备大量的粮食和药草,储备粮食是为了防止不良商贩借天灾哄抬物价,给民众造成恐怖心理,进而引起人祸;如果河流真的决堤必然会淹死无数的鸡鸭牛羊等牲畜,它们的尸体得不到及时的处理暴露在阳光之下,很可能会发生瘟疫,储备药草就是为了这个。”说到这里,郭曼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道:“有一点我们也可以去做。”

    “哪一点?”

    “就是趁农闲时间,召集各个村庄的青壮年成立农兵小队,进行一些简单的军事训练,平时可以保卫村庄的安全,万一真的发生险情,他们也可以加入抢险救灾的队伍,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可现在马上就要入夏了,正是农忙的时候,他们会去吗?”

    “在他们的心里,田地比天大,当然不愿意去,不过如果只是让他们在晚上训练一个时辰呢,而且参加民兵训练还有钱拿,你说他们会不会主动去报名参加呢?”

    太子笑了,说道:“那他们肯定踊跃报名参加,可给多少钱合适呢?”

    “这里的物价我老是弄不清楚,也不知道该补贴多少合适,不如按照普通衙役的标准来,参加训练的民兵所享受的补贴是普通衙役的一半或三分之一,应该就很有吸引力。”

    太子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会认真考虑的。刚才你说的都是预防措施,当灾情发生时我们该怎么办?”

    “灾情发生的时候,我们人力是无能为力的,我们应该考虑的是灾后重建,怎样让在灾难中活下来的人吃饱穿暖,怎样让他们回归家园,安心的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查过史料,发生灾情,无非就是搭粥棚施粥,施药赠药,这是最基本的,还是更重要的,就是协助他们重建家园。”

    “怎么协助?”

    “这个应该从三方面入手,一方面是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回归家园,回去以后又怎样留下来。总的来说就是土地和钱。重新划分土地,还田与民,让他们看见希望,借给他们一定的钱财,使他们有重新开始生活的启动资金,当然既然是借的,就应该有还,可该怎么还,又该什么时候还,这个得有讲究,比方说按照受灾程度的不同,规定三年还或五年还,并且还的时候要加一定的利息,当然利息是很低的,比如说借十两银子,五年以后还十一两。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减免赋税,也要按受灾程度的不同而不同,最少一年,最多五年。”说到这里郭曼又停顿了一下,挠挠头笑道:“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希望对你有帮助。”

    “当然有帮助,而且有很大的帮助,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

    “哪一点?”

    “这些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但真正要做起来确实很难的,说白了,就是缺钱,钱从哪里来?”

    “国库啊。”

    “可你一开始也说了,去年跟北雪一战虽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国库不充裕,先不说灾情发生后的救灾与重建家园,就是预防河流决堤而招募民兵,视察河流堤坝,储备粮食与药材,这些就需要大量的钱财,这些钱财国库不可能出的,即使出了也只能是一小部分。其他的怎么来?”

    “这……”

    郭曼也傻住了,是啊,事可以办,但钱得到位啊,没有钱谁会真心实意的去办事呢?而且还不知道灾情会不会发生,发生了大家都不会说什么,可要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呢?还不得让御史台那帮人上折子给参死。突然郭曼的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郭曼兴奋起来,说道:“有了,我们可以开银行啊。”

    “银行?”

    “对,就是钱庄或票号。这里不是有钱庄吗?他们都是有良好信誉与足够资金支撑的大商家的,当然他们的背后也有后台,但它们都是私人的。可如果我们开办的银行是国家的呢?以国库税收为支撑,存入银两又会给一定的利息,这样大家手里有了闲钱不就都存入我们的银行了吗?这样我们不就有钱了吗?有钱了不就可以办事情了吗?”

    “想法是很好,但做起来会很难,会触动整个钱庄的利息,你不怕他们报复你吗?”

    “不怕,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