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秦王妃一惊,仓皇的站了起来,失声喊道。

    “叫什么?注意自己的身份。”周老夫人呵斥了一声,抬手揉揉涨痛的额头,说道:“我累了,你也洗洗脸换身衣服回到宴会上去吧,记住,别上襄县主看出什么来。”

    秦王妃看了看周老夫人满脸疲倦一副不愿多说的神情,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她老人家行了个福礼,转身离开。

    “等一下。”秦王妃刚走两步,周老夫人出声喊住了她,起身,走到床头的小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掏出一个精美的木匣子,打开,数出几张银票,递给秦王妃,说道:“这是五百两银票,你替我交给襄县主,就说我老婆子也想为免费图书馆出一份力,并感谢她能来参加我的寿宴。”

    秦王伸手接过,呡了呡嘴,秦道:“是,祖母,孙女会把您的话带到的。”

    “那就好。”说着伸手拍拍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琴儿,记住祖母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好好想想,别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秦王妃看着周老夫人这双布满老年斑与皱纹的手,心头涌起一阵酸楚,刚关闭的闸门又有松动的迹象,但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下来,郑重的点点头,语带哭腔的说道:“是,祖母,孙女记住了,会好好想想,以大局为重的。”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转身,朝床走去。

    寿宴都结束了,秦王妃也没有出现,郭曼虽然内心充满了好奇,但还是强忍着装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跟随着众位夫人小姐一起朝戏台走去。其实这时候郭曼的内心是很矛盾的,一方面想找个借口早早的离开,另一方面又想看看德馨戏班今天唱的是什么戏,会不会是自己写的那三出,更重要的是想看看德馨戏班各位成员的业务能力,这就好比一个家长,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学艺,现在终于有机会看看他们学习的成果一样即兴奋又担忧。

    来到戏台前,准备已久的戏班诸人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着接下来的表演。领头的则弯着腰小跑着过来,递给国公夫人一本册子,国公夫人接过,转身想把册子递给郭曼,可一看之下,却不见郭曼的身影,在众人中逡巡的片刻,终于在人群的最后面看见了郭曼的身影,笑道:“县主,你怎么跑到后面去了,快过来。”

    这一声喊,立马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郭曼的身上,在这么多人的盯视之下,郭曼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笑道:“国公府的景色太美了,一时看入了迷,就忘了走路,还请国公夫人见谅。”

    “县主说的哪里话,我国公府的区区花草能入县主的眼是它们的福气,快过来点一出。”

    郭曼推辞道:“还是不要了,我对戏曲一窍不通,看名字根本不知道讲的是什么故事,万一闹了笑话就不好了,国公夫人与诸位夫人点就好。”

    “唉,不懂没关系,问班主就行,县主是老夫人亲自邀请的贵客,您不点,我们怎么敢点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国公夫人这话不错。”

    “县主就高抬贵手,点一曲,你看他们都等着呢。”

    ……

    国公夫人与其他的夫人七嘴八舌,纷纷让郭曼先点,郭曼见推辞不过,只能无奈的走过去,对诸位道:“那我就逾越了”,说着接过册子,展开看了一遍,见自己写的那三出在曲目的最上面,心里一阵得意,想点最近出品的《桃花扇》来着,可一想,这是一出悲剧啊,好像不太合适,只好作罢,问班主道:“这些哪个是祝寿热闹的戏?”

    “回县主,《五女祝寿》就最好。”

    “那好,就这出吧。”

    点完将册子还给国公夫人,国公夫人接过,又递给旁边的夫人,这位夫人点了一出,又传给下一位夫人,就这样点了五六出。班主得到曲目后,赶紧回后台准备,在这期间,诸位夫人也坐到了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伺候在旁的小丫鬟适时的端上的茶水点心。

    一阵喧嚣的锣鼓声,预示着戏剧开始。演员们身着华衣一个个的上台演唱,可郭曼一句都没有听懂,完全不知道在唱什么,百无聊赖的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后面坐着的年轻夫人和小姐们早已跑了大半,郭曼也想跑,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个带路的人,根本不敢瞎走,生怕走错地方发生了意外,这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一直跳动不已的眼皮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跳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危机已经解除了呢?可是什么时候解触的呢?怎么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呢?管它呢,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