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这几日经过调养身子好了许多,腿脚也硬朗了一些,拄着拐杖可以勉强的下地行走,却并不能走远,只够在房间内转悠。

    栗蔚云和秦安来到胡的房间时,他正惴惴不安的坐在房间小桌边的凳子上。

    瞧见他们进来抓过手边的拐杖准备起身,秦安立即的道“腿脚不便,坐着吧。”

    胡身子向后收了收,却神色急迫的道“我想起来,浇铸房内不是做兵器军械,而是私铸圆钱。”

    “私铸圆钱?”

    一语惊得栗蔚云和秦安心头一震,面面相觑。

    大周刑律严禁使用和私铸钱币,处罚极其严苛。军械坊这是无法无天了,不仅军械制假,还私铸圆钱。

    “私铸多少?何人指使?最后运向何处?”栗蔚云立即追问。

    胡眨了几下眼睛回忆了须臾,道“我们从征调过来到最后被灭口,差不多小半年时间,所铸造的圆钱少说也有百万贯。不知道何人指使,只知道是通过军械坊后面的大江朝下游运去,至于运到哪里就不晓得了。”

    “既然知道是私铸圆钱,就该知道这是卖命的活,你们怎敢为?”

    胡闻言惊慌的有些坐不住,急忙解释“当时我们这些人被征调军械坊只以为是铸造兵器,到军械坊之后才知道是铸造圆钱。”

    “军械坊的大人和我们说是朝廷铸钱,还说这是头等机密之事,所以无人敢提一字。根本不知是私铸?也是后来一个监工喝醉酒,无意间说漏了嘴,大伙才知道是私铸。次日就被灭口。”

    “军械坊的哪位大人?”

    “刘大人。”胡想了下又忙补充,“特别白、特别胖的一个。”

    “刘建。”秦安道,军械坊的白胖官员只此一人,“他在军械坊也有七八年之久。”

    然后秦安便让胡将他知道的所有关于私铸圆钱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他取来笔墨纸砚在一旁用笔一一记录。

    “冯锦身为军械坊的监督,这样机密的事情,只有他知道的最详细,需要撬开他的嘴。”

    “的确,不知此事与卫国公是否有关。”

    他将写好的长长一页纸折叠后塞进了一个信封里,抬头对栗蔚云道“我现在要去见胥王将此事相告。”

    “我与你同去。”栗蔚云忙道。

    秦安顿了下,瞧着她坚定的目光,笑着反问“舍不得离开我?”

    栗蔚云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