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来了。”

    待兄弟二人近前,薛白便拿出右相府的信物,笑问道:“壮士可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田神功连忙笑道:“当不得郎君称壮士。”

    “郎君可还记得我?”田神玉道:“我赶马差点便追上了那马车,哦,我是我哥的弟弟,神玉,田神玉,郎君叫我田二就行。”

    这一说薛白便想起来了,道:“如此说来,当日擒贼,若非你们兄弟,还真拿不到那贼人。可得了封赏?”

    “哪有什么封赏?”田神玉嘴快,已抱怨了出来。

    田神功连忙笑道:“都是为朝廷办事,该的,该的。”

    薛白知道,李林甫做事是这样的,至少他这些时日来就没见李林甫赏过谁,吉温也好、杨钊也罢,做不好便动辄挨骂,做得好了却也没甚好处。

    他有心为田家兄弟在右相府讨要封赏,此时却耐着性子先不多说,以免万一办不妥,反教人失望。

    此时薛白便只说借调田家兄弟办些事,田家兄弟很是热忱,乐呵呵地应了。

    “好咧,能随郎君办事,万一是个机会呢?”

    “不是机会也成。”田神功连忙圆场,道:“长长见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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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我们拿到的那陇右老兵名叫姜卯,他还有个兄弟叫姜亥,想必就是驾车逃的那个。兄弟俩都是开元二十六年陇右募兵,天宝元年回的长安。我查了他们的兵册,查到几个与他们同一年回长安的陇右老兵,请你们随我一道前去拜访。”

    “好咧。”

    其后两日,薛白便带着田氏兄弟去走访了一些长安城中的陇右老兵,却是一无所获。

    唯一的收获是,他在李林甫面前为田氏兄弟请了功劳,分别给他们在右骁卫讨了个队正、副队正并一些赏钱。

    理由是,倘若真找到了姜亥,或是太子蓄养的陇右兵士,还需要这样有真本事的人来擒拿。

    薛白用的却是个笨办法,每天就是翻姜卯、姜亥在陇右军中所登记的一切卷宗。

    吉温对这办法不屑一顾,薛白却认为刑讯得到的有可能是假消息,卷宗之间的蛛丝马迹却是抹不掉。

    “……”

    “我们今日拜坊的这人名叫郭伯达,人称郭大,陇右临洮军,刀盾手。看起来与姜卯毫无接触,但在开元二十六年、二十七年、二十九年都与姜卯、姜亥兄弟参加过同一场战事,且在同一年回乡,他们有可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