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杨慎矜才是从头到尾都深涉其中的那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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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坊,沿大街往北,从安上门进了皇城,眼前便是京官们务公之地。

    薛白这次才能够好整以暇地参观,见到一些官吏们抱着文书快步而行,脸上是认真做事的表情。

    他驻马看了他们很久。

    忽然在想大唐必然还是有真正为民做事者,若能跳开右相府的氛围,能与那些正常官吏共事又是如何。

    抵达御史台时,发现杨钊正站在那等着。

    薛白一点都不惊讶,却是讶道:“国舅怎么会在此?”

    “自是来为你出头的!”

    杨钊义愤填膺,慷慨激昂道:“你可知杨慎矜为何诱供吉温攀咬你?公报私仇而已。伱为了帮我,劝虢国夫人救我那红颜知己明珠出火坑,引得史敬忠那老妖僧忌恨,史敬忠当夜便向杨慎矜说你坏话,说杜氏不肯作妾乃因为你与杜氏有情,杨慎矜因此恨上你了。杜氏既是你的女人,他却想强纳她为妾,还反污杜家贪财,又反咬你有罪,是可忍,孰不可忍??”

    薛白皱了皱眉,觉得杨钊也太大声了,这里是皇城。

    杨钊又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若能被人这样欺负,薛白你难道是软蛋不成?!”

    “国舅请冷静。”

    “我是为你不值啊,杨慎矜老不羞,凭什么与你争?!”

    早有御史台官员站在台阶上看热闹,有一部分人原本只知杨慎矜与杨钊近来闹得不可开交,经这般一喊,才知杨慎矜与薛白争抢女人,私怨同样不小。

    此事想必很快就要传遍皇城,乃至长安。

    快到午时了,方才有御史脸上瞬间收了看热闹的笑容,脸一板,如铁一般,大声喝道:“杨钊、薛白可在?进来受中丞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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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廨洁净素雅。

    杨慎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道:“全力弹劾多日,犹不能定东宫之罪,问题出在宫城而非御史台,圣人心意变了,要看实实在在的证据。我遂亲审吉温,不认为他与东宫真有勾结。”

    站在他身前的是侍御史卢铉,连忙道:“杨中丞,万不可如此说……”

    杨慎矜不容反驳,喝道:“听不懂吗?眼下圣人恼怒着太子,无妨。可一旦圣意改变,吉温口供之真假,一审便可知,彼时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