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是金毫将军,一只是铁距将军,一样都是大红冠子,精神刚戾、目绽凶光……与李林甫确颇为相像。

    上首,杨玉瑶已喝了好几杯酒,双颊微霞,慵懒地倚靠在薛白身上。

    薛白看向堂中,却是看到了明珠正低着头站在那老僧身后,神情哀婉自怜,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遂开口道:“国舅与那老僧争吵,此事该怪我。”

    “为何?”

    “杨慎矜之所以把她送了出去,因那夜没能拦住吉温搜查其别宅……”

    此时旁人都在押宝斗鸡,杨玉瑶平时看得多了,兴致并没有很高,却是被薛白说的故事吸引了。

    他附在她耳边小声说,有时气息呼到她耳朵里,稍有些痒,但她的心神却随着他说的那些事起起伏伏。

    “想来正是因此事,杨慎矜才将她送出去。”

    杨玉瑶冷哼道:“又何必送给如此一个丑陋老僧?男儿丈夫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反而将罪过都怪在她身上。”

    “是啊。”薛白点到为止。

    “你当我邀他们进来是为给杨钊出气?”杨玉瑶微微一笑,“且看着。”

    她招了招手,让婢子去招那老僧上前应话。

    ……

    “虢国夫人安康。”

    “路上偶遇,还未问大师法号,在何处禅修?”

    “回虢国夫人话,我已还俗归红尘,不再是佛门子弟,用回俗家姓名史敬忠。”

    杨玉瑶哪管他名叫什么,目光早已落在明珠身上,道:“如此,你大可斗鸡押宝了?”

    史敬忠脸露为难,应道:“虽无戒律拘束,可惜我并无财物。”

    杨玉瑶转头示意,当即有婢女捧出一个大木匣,里面是金灿灿的马蹄金。

    “你将这侍妾押上即可,允你先下注,只需赢了,这些金子都是你的。”

    史敬忠看了那金子,又看了明珠,最后看了两只斗鸡,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押金毫将军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