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捴跪在堂中,身旁的人证换了一个又一个,举证他各种罪状。

    “传将作监右校李岫!”

    随着这一声呼喊,李岫在衙吏的陪同下走进公堂。

    他身为右相府公子,还是初次遇到这种情形,环视公堂,来不及看清全貌,目光已落在一个人身上移不开。

    今日薛白也在,正站在元捴的一侧,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身边还有许多人,杜五郎、达奚盈盈、颜泉明、颜季明。

    “李岫。”主审此案的大理寺少卿杨少璹问道:“你可知元捴收购藤料一事?”

    “不知。”

    刑部郎中徐浩问道:“确实不知?元捴是伱妹夫,你二人往来颇近。”

    李岫道:“元捴已与舍妹和离,我等关系并不亲近……”

    元捴一愣,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李岫,不可置信。

    徐浩却是又问道:“若不知,你为何从将作监派工匠与元捴的人一道往剡溪收割藤木?”

    “没有。”李岫不慌不忙道:“绝无此事,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传闻,并无实据。”

    “有!”

    开口的却是颜季明。

    颜季明两步站了出来,抬手指向元捴,喝道:“尔等为嗜一己私利,遣人至剡溪,雇用木工,刀斧斩伐,不分晓夜,擘剥皮肌,却不顾剡溪数百里藤木今已近绝尽。此举已引得剡溪人人震怒,有识之士声伐。安还敢在此狡辩?!”

    李岫眯了眯眼,看向颜季明,有些质疑。

    他当然知道剡溪数百里藤木快要被砍尽了,因此,才遵遁父命,从将作监派官员去把它们保护起来。从此由将作监供应官府公文纸。

    这岂是如颜季明所言,与元捴合谋私利?

    即便是那些官员被收买了,激得剡溪愤怒,这消息他都还没收到,颜季明一个河北官员的儿子如何先得知了。

    “这是诬告……”

    “这是事实!”颜季明虽年轻,开口却气势慑人,“今嵊州乡贡已至长安,以诗文讽谏此事,以《悲剡溪古藤》为题作诗文十余首,你等还想狡辩?!”

    李岫张嘴,正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