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议妥当,王鉷告辞。李林甫则思来想去,再次招过苍壁,问道:“薛白近日在做什么?”

    有心人都知,薛白已是杨党的核心人物,苍璧知阿郎近来很关心此獠,早有准备,应道:“回阿郎,还是每日结交官员。”

    “还敢?竖子不知收敛,早晚要死。”

    ~~

    太平坊。

    王鉷宅边的使院大门前,手执公文的官吏来来回回,甚至还排着队。

    当今朝堂,皇城台省门可罗雀,无人办公,只有左相陈希烈在里面睡大觉。官员欲办事或去右相府,或来王宅。

    王鉷归来时见此情形,不由想到,裴宽安插了不少官员在户部,此时只怕还在冷清的衙署里发呆,没有吏员会告诉他们该做什么。

    因为,真正的户部在这里……

    “阿郎,有绿袍官求见,自称新到任的户部员外郎杜有邻。”

    “杜有邻?”

    王鉷难得感到了诧异,进了使院,在沉香木制成的胡凳上坐下,道:“召他来见。”

    杜有邻久在五品大夫之位,官气养得甚好,踱步而来,长须飘动,虽一身绿袍,却走出了红袍高官的气势。

    “新任员外郎杜有邻,见过王郎中。”

    “何事?”

    “佐官到任,自当拜会郎官。若有差遣,还请郎官示下。”

    王鉷微微眯眼,仔细打量了一遍杜有邻,意识到此前有些低估对方了。

    “暂无差遣,你且熟悉有司。”

    “喏。”

    杜有邻却还不退,竟与王鉷闲聊起来。

    “郎官这胡凳木料着实好,丰味楼的胡凳都有靠背、扶手,可须下官请工匠给郎官也制一把?”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