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春闱,寒门布衣非常之多,参加风雅古调科的举子们不需要通过州县的贡试。

    薛白几次路过那些成群结伴的布衣举子,都隐隐听到了一些相似的话。

    “我必以诗文谏圣人,斥奸臣之恶!”

    “今科我不求登第,只求让圣人知晓,因韦坚案牵连,黄河沿岸死了多少漕吏、船夫!”

    “……”

    薛白吸了吸鼻子,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天气里嗅到了躁动的气息。

    气氛不对。

    开春以来,天下举子们汇到长安,在日复一日的文会中抨击时政,有种愤怒一直都在蔓延。

    像是一个个小火苗在今日汇聚起来,隐隐地有些燎原之势。

    “次山兄。”

    “嗯?”

    “伱也听到了?”

    “莫要声张。”元结拉着薛白避到街边,低声道:“各地举子有怨气。”

    “书生意气,做不成事的。”

    “我明白,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安抚他们。”元结道:“今日之前,你没听到风声吧?”

    薛白点点头,心里对元结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这是结为朋党的好人选。

    “走吧。”

    两人跟上同伴。

    正听得前方几个锦袍举子在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今科取消了殿试,省试之后,圣人不会亲试,仍委尚书省及左右丞诸司,委御史中丞更加对试。”

    “不可能,大唐开国以来,圣人不亲临制举考试,还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