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而已。”

    令狐滔知晓个中内情,苗晋卿出身儒家世家,名望、风度、资历皆不凡,若非五年前出了拽白状元之事被外贬,再进一步就要拜相、威胁到右相的地位了,如今未必愿意再回朝中主持吏部,只怕是盯上了陕郡太守之职。

    “他三言两语攻讦窦廷芝,你就被他利用了?”令狐滔道:“窦廷芝已给了圣人解释,当时,因陇右兵事,朝廷急征粮食,一队漕船过黄河三门时翻了,临时征雇灾民陆运,粮食过了潼关,灾民被征雇开凿华山,与陕郡无关。”

    周铣低声道:“那……偃师县尉王彦暹?”

    “畏罪自杀,案子已结,还有何好说?”

    “只怕是明结暗查,否则贵妃义弟岂能到偃师来?”

    “伱太在意邻县之事了!”令狐滔责备了一句,又道:“一任校书,一任畿尉,最正常不过的升迁步骤,你何必多管?”

    周铣道:“下官担心他来挑错……”

    令狐滔道:“问题不在河南府便在陕州,这道理窦廷芝难道不知?人从他境内过,他这一方大员,岂能处置不好?”

    周铣一听便明白了,不论彼此之间如何倾轧,河南府官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来了一个小官,窦廷芝没理由不先办妥了。

    “窦太守与少尹通过气了?到了陕州,先拉他上船,惊扰圣驾之事才是真的过去了。”

    “嗯。”令狐滔点了点头,“薛白到陕州了,窦廷芝自会来信。”

    商议妥当,周铣告辞。

    走出河南府衙时,迎面恰遇两人过来,一人四旬年岁,身披红袍;另一人不到二十岁,高挑俊逸,虽身披青袍,却显出雍容之气。

    周铣暗道河南府衙不知何时来了这样一个人物,倒是听说那将要来的状元……

    忽然,他心念一动,站定了,开口道:“两位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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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滔正在写信,有小吏进来,小声禀道:“少尹,新任的水陆转运副使杜有邻、偃师县尉薛白到了,还带了吴怀实的信件给周铣。”

    毛笔转动,正写到“岁赋如期运抵”几字,令狐滔听到“薛白”二字,停下动作,沉吟道:“陕州可有信来?”

    “回少尹话,没有。”

    “韦府尹可在?”

    “不在,功曹问,少尹是否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