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来,他难道还受了薛白的恩惠不成?

    偏偏躲是躲不过去的,没多久,楼梯上已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之后有人砸响了他们的门,咣咣作响,震下一片灰尘,像是要把楼也拆了。

    吉温脸色尴尬,俯首听着。

    “吉先生,出来吧。”

    杨齐宣正在铺床叠被,闻言骇然色变,探头往窗边一瞧,迅速又缩了回来。

    “什么?”

    吉温算是义气的,没有出卖杨齐宣。独自下了楼,只见薛白与安庆宗正坐在一个小桌边,悠闲自得地谈着话。

    吉温咂吧着嘴不敢回应,转头看去,只见杨齐宣已缩到了床底,一脸惊恐地冲他摇着头,示意不敢出去。

    “是,是,下官知错了。”

    马匹驰到驿馆大门前,当先一人翻身下马,正是安庆宗的侍卫长。

    吉温大喜,准备下楼去迎,点些酒菜,换个客房。但还未转身,却见安庆宗竟也亲自来了,其身旁还有一人并驾齐驱,更是让他惊疑不定。

    “可他擅于骗人,大郎莫被他骗了啊。”吉温想到了当年被薛白骗得团团转的经历,语气情真意切。

    想到来的是安庆宗,怎么也算是自己人,吉温稍稍镇定,在那屋门被敲得掉下来之前将它打开了。

    “我……我收买了京兆府的官吏,逃出来的。”

    吉温听了,非但没有想要改过自新,反而想着一定得要劝安禄山谋反,最不济也要劝安禄山除掉薛白。

    薛白懒得接他这些话茬,问道:“你说你是逃出来的?”

    “那当然。”

    正想着,官道的西边有尘烟扬起。

    “吁!”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他却不会因为薛白与安禄山合作了,就放下往日的过节。

    安庆宗一听就摇了头,转头看了眼薛白,道:“他说他是逃出来的。”

    见了他,安庆宗当即问道:“吉先生是如何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