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回过神来,淡淡点了点头,道:“李遐周,走了便走了。朕堂堂天子,岂与一介术士追究?此事不得声张,都退下。”

    “遵旨。”

    李隆基闭上眼,消解着心中的失望,对那阴谋诡谲的朝政愈发感到厌烦。

    他转过屏风,只见范女正抱着被子坐在那,很乖巧的模样,而他却颓然在御榻上坐了下来。

    “圣人又在为国事烦忧了吗?”范女问道。

    “是啊。”李隆基问道:“你觉得,朕老了吗?”

    范女有些呆,应道:“奴家不知圣人多大年岁了,看着比我阿爷年轻许多。”

    她是平民出身,果然不太会说话,李隆基有些不悦,道:“你阿爷多大了?”

    “他若在世,该有四十了。”范女实话实说。

    李隆基不由心情好了许多,笑道:“朕也该赏你一个名份了。”

    “奴家……不敢要名份,奴家想……”

    “想要什么,只管提。”

    “那……奴家是独女,圣人能否……赐奴家一个孩子?”范女怯生生地问道。

    李隆基竟是愣住了,许久,搂过范女,聊了些真心话,沉吟道:“朕六十又六了,你实话与朕说,你觉得朕还能生?”

    “嗯。”

    “……”

    说着话,到最后,李隆基笑了笑,拍了拍范女的背,道:“替朕去把外面的那个锦囊捡回来。”

    “是。”

    范女光脚走在厚厚的地毯上,绕到屏风后,捂着心口,俯身将那锦囊捡起。

    没有人能看到,她眼睛里的单纯神色褪去,目光中满是野心,嘴唇扬起的笑容则是带着狡黠与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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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这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