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载一愣,完全出乎了意料,问道:“为何?”

    “时机未到。”薛白道:“我若调回去了,如何再以高崇兄弟的案子作为筹码?且岂非马上要被逼着表态?总而言之,我们坐壁上观,眼下戏还未开场,岂能被人请上台去?”

    换作旁人也就信了,元载却了解他,道:“以薛郎之能,回了长安定能解决这些问题。立了功劳、熬了资历,你待在偃师已无必要,反而有可能被右相派御史除掉。”

    薛白笑着摇手,表示不在意。

    元载道:“何况,万年县尉一职可遇不可求,错过了这一次,不知何年才能有阙额。官场上,一旦受挫就耽误一辈子的例子屡见不鲜啊。”

    他很热切,因为换作是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升官,他认为薛白是同路人。

    薛白确实也喜欢升官,但不爱做选择,他喜欢都要。既然敢拒绝这个万年县尉,他自是不怕没有阙额,因此一直显得很淡定。

    元载见他这态度,不由疑惑问道:“薛郎到底是为何?”

    “我在偃师县还有未竟之事。”

    “何事?据我所知,王鉷已答应由你来推荐偃师官员。”

    “对民生不放心。”

    元载一瞬间似有些讶异,挑了挑眉。

    薛白笑了笑,问道:“信吗?”

    元载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我亦出身贫寒,如何不信?”

    这态度倒是让薛白有些诧异。

    他深深看了元载一眼,意识到自己总是以千年后的眼光,将其看成一个大贪官、大奸臣。

    其实今日的元载已显出些贪心、不择手段的特点来,但至少此时此刻,还未泯一颗经世济民之心?但不知还有多少。

    元载竟没有再劝薛白,一路奔波而来,他亦是累了,在驿馆住下。

    ……

    次日,两人一道往偃师城郊巡视,边走边谈。

    “薛郎可知,杨国忠自从改了名,愈得圣人器重,尤其是打点太府之后,更是青云直上。”

    薛白听了毫无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