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她轻声念了,嘟囔道:“也不知你怎能总是轻而易举地作出这样好的残句来。”

    “文章本天成嘛。”

    说话间,煞风景的人就到了。

    李希言踱步过来,远远便道:“三郎好雅兴啊。”

    薛白回头看了一眼,搁下了手中的笔。颜嫣不情愿地从薛白怀中坐起,扁了扁嘴,自与青岚到桥那头去赏风景。

    到扬州这些天,薛白是真的一点都没掺和国事,偏李希言不放心他,又来言语试探。

    说是很羡慕他能这般游山玩水,想要效仿,却放心不下国事,且担心被认为是擅离职守。

    薛白听出了李希言的试探意图,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道:“我不敢擅离职守,此来扬州接了拙荆,明日就启程回范阳了。”

    “哦?”

    李希言有些意外,但这般看来,薛白还真没有想要在扬州做些什么事的打算。

    他遂祝薛白一路顺风,叮嘱需为国尽忠。

    两人就此话别,薛白还送了李希言一段路途。

    一间独门小院里,有少女登上阁楼,在古筝前坐下,恰见竹西巷里有俊朗公子与一老者挥手作别,眼眸一亮,纤手拈弦,优美的琴声便流淌而出。

    这是独属扬州的风韵,所谓“千家有女先教曲”。

    薛白听着曲,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却见有驿使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跑到李希言面前。

    两年来,天下间有太多变故,他已习惯了这样匆忙报信的情形,懒得多问,在曲声中转过身。

    “咚。”

    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响,是李希言跌坐在了地上。

    薛白遂上前搀扶。

    他看到李希言花白的胡子颤抖着,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不可置信之色,那双苍老的手紧紧握住了他。

    “莫急,莫急,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