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伙食好,这个月饿瘦了些。”胡来水傻笑了一声,随着口音,原本的土味就显现出来。

    杜五郎抬头看着薛白从后院走出来,傻笑两声,觉得那小子回来了真好,不由感慨道:“我们还以为他死在叛军手里了,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吗?”

    朝阳洒在了恢宏雄伟的大明宫,这是新的一年,李琮也有了新的问题。

    长安人多地少,粮食本就是长期需由关外转运。战事一起,粮道自然是断了。

    薛白故意愣在那儿,像是不知如何应对。

    一见薛白入殿,他当即亲自迎上,双手亲热地揽住薛白的双肩,满满关切地道:“好,好,终于回来了!”

    可眼下不是翻脸的时候,他以让薛白休养为名,用了一整晚来消化情绪,此时搓了搓脸,已能够显出欢喜之色。

    他走到大堂,正听到杜有邻与管家全瑞在说话。

    连杜宅尚且无粮了,普通人家的情况可想而知。

    杜五郎没想到胡来水还真知道,连忙催他说,胡来水遂把胡饼塞进嘴里咽下了说起来。

    “我再让人拿些吃的。”杜五郎起身道。

    “到了黄河北岸,郎君原想回洛阳,听闻圣人逃了,叛军大股东进,封锁了往洛阳的道路。遂北上寻找河北援兵,到了解县,与元县令会合,连忙来支援长安。”

    “啊?”

    “想起来了,你是平陆县人。”杜五郎道,他对此事有印象,胡来水爷娘就是开漕而死的民夫。

    边令诚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安,作为得罪过薛白的人,对于薛白的归来他是有着强烈的警惕的。

    “胡来水?你现在这么壮了?”

    “然后呢?”

    连李琮也意识到了不对,他当众宣布薛白是李倩,前提是薛白已死了,他需要得到薛白所遗留的势力,眼下不免有种深受欺骗的感觉,另外,还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五郎莫客气。”

    他认得胡来水,丰味楼刚开张时,他常去开发新菜,胡来水还是他招募来的伙计哩,当时虽已十分勤劳肯干,倒没想到短短几年内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两人出身不同,一個勤一个懒,虽同在薛白身边,职位的差距如今也有所扭转。

    说着这些,哪怕胡来水出身卑微,却也不由表露出了他对圣人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