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仿佛没看到他一般,兀自拾柴,堆起来点火,在火堆旁缩坐下来,从行囊中拿出几个芋栗,放在火中烤着。李泌遂也在火堆边端坐,默默陪着这老僧。

    李俶不甘心就这般无功而返,如今灵武小朝廷草创,急需真正的宰相之才,李亨正派人四处寻找李泌。李泌若恰好在崆峒山,他是必须要见到的。

    “你我有缘,赠与你。”

    时近三月,这西北高山上还有些倒春寒,那老僧衣裳单薄,虽坐在火边,鼻水却还是长流不止,他不时拿手擦擦,擦得鼻头发红,嘴里则自言自语起来。

    李泌想了想,答道:“偷了禅师的虚诞。”

    李泌犹待细问,忽然,老僧把吃剩的半个芋栗递到李沁手里。

    “阿弥陀佛,弟子明白了,此为成全。”

    李泌竟还是耐着性子在旁边看,若有所悟。

    “小道士偷了老衲的什么?”忽然,老僧回过头问道。

    他指了指李泌,奇道:“只有一童,没有二童啊。”

    “出家人的事,怎能叫骗?那是点化,点化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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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之后。

    “听说过轩辕黄帝来向广成子问道的故事吗?”李俶抬头望着骄阳,转向身后的随侍们问道。

    “我们经过平凉时,不是听说忠王即位,正到处让人在寻访李泌吗?走,将此事报于广平王。”

    一个小和尚从树丛中探出头来,好奇地往山路上看去,道:“我早便听过神童之名,竟是在这里。”

    老僧说罢,一瞪眼,起身,飘然而去。

    “慎勿多言。”

    这种话,对于登上山一点用都没用。可李俶借由此事把自己比喻成轩辕黄帝,却能不动声色地加深旁人对他的崇拜。

    “小道士还不知天下大乱了不成?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老僧喃喃道:“信安山有石室,王质入其室,见二童子对弈。”

    “师父,我听不懂。”

    众人纷纷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