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称是户曹的老吏了,有整整两箱的账册想要呈于崔御史,这是其中一册。”

    崔众接过看了,神情当即就认真起来,甚至还要来了一个算盘,拨算了一会,喃喃道:“盐产量不对啊,除非是盐场还出了私盐……果然是早有图谋!”

    他愤而将那册子甩给李史鱼,喝道:“把那老吏招来,本官亲自问。”

    “喏。”

    不一会儿,一个老吏颤颤巍巍地来了,身后还跟着四個汉子,各扛着两箱账本。

    崔众见了抬手一指,便道:“这些都是庆王早早就侵占盐税、蓄谋僭越的证据啊。”

    老吏闻言,吓得匍匐在地,而他身后扛箱子的大汉却忽然抽出了扁担,向堂上的差役膝盖上横扫过去,“嘭”地砸断了他的腿,那差役摔倒在地的同时,身上的佩刀也被拔了出来。

    “动手!”

    李史鱼还在认真看崔众甩来的账册,抬头看去,突然发现那抬箱的汉子当中有两人赫然是刁丙、刁庚兄弟。他虽吃惊,但久在范阳,见过许多悍匪,倒也镇定。

    崔众却是个京官,顿时惊得六神无主,转身就想逃。

    “哪里走?!”

    刁庚手中单刀一掷,刺进崔众的大腿,同时人已迅速扑上,抄起刀便要架在崔众脖子上,喝道:“都住手!”

    与此同时,刁丙不失时机大喝道:“圣人查办忠王谋逆大案,谁敢牵扯?!”

    这是李腾空教的话语,此言一出,登时惊得衙署中许许多多想要上前的士卒停下脚步。

    “胡说!”崔众道:“圣人已经驾崩了……”

    他话没说完,刁庚毫不客气,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而另一件非常不利于崔众的事在于,虽然李亨的那一套说辞对高官们很有效,但普通人并不了解这其中的详情、也看不出薛白迎回圣驾守长安的种种蹊跷,导致他难以在一两句话之间把李亨的正统性解释清楚。

    崔众当然也带了兵力来,但一部分已被调到城外。而刁氏兄弟带来的人手亦不少,且大部分都是当时留在河北养伤的伤兵,此时赶来,很快便镇住了对方。

    剩下的便是城内原本的官兵,安稳住他们即可。

    衙署外,隔着颇远的距离,杨齐宣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之后,诧异地发现那些官兵们持着刀,但并不敢杀进去救崔众。

    “进去吧。”

    “我?”杨齐宣缩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