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环顾书房四周,皆是她熟悉的摆设,就连她曾经花自己的银子送来的白玉瓷瓶也好好地搁在博古架上。

    她心情愉悦了些,“二哥这么晚还在忙公务么?”

    “嗯。”明禛仍旧坐回书案前,他做事从不会避着明翙。

    大抵这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感情与别人不同。

    明翙巴掌大点儿的时候,吃饭洗澡换衣都是他亲自经手。

    明翙想起这时节,宫里挺忙的,寿康帝是个十足的昏君,朝廷政务几乎都要经过二哥的手,二哥要忙燕京以南的雪灾,江南的水患,西南的匪患,还有明年春闱的考试,最近最忙的应当是寿康帝年底祭祖一事,以及追捕刺杀寿康帝的西域刺客。

    她算了算日子,寿康帝前不久才遭遇了一场刺杀。

    西域楼兰送来了一位质子,没想到那质子身份是假,刺杀才是真。

    只可惜,宫中守卫懈怠,竟让那刺客逃了出来,至今没抓到。

    那刺客挺厉害的,明翙记得,到谢云绮登基,那凶手仍在潜逃,不过那时根本已经没人在乎那个刺杀过寿康帝的刺客了。

    他潜伏回了西域,夺回西域王权,成了楼兰国的新王。

    谢云绮登基时,万国来贺,她远远瞧见过他一眼,只觉得那高眉深目的俊美男子长得有几分面熟。

    太过久远的事儿,明翙实在记不得太清,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楼兰新王。

    明禛忙碌了一会儿,见小姑娘安安静静在熏笼上坐着,也不说话,也不睡觉,只支棱着下颌一直往他这边看。

    他动作顿了顿,偏转侧脸,看向她,“可是明日怯场?”

    明翙摇头,柔柔地笑着,“没有。”

    明禛神情依旧很淡,“那你半夜哭什么?”

    明翙回答得毫不扭捏,“因为太想二哥了。”

    明禛一噎,苏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明翙从涧西回来就变了个人,从前扭扭捏捏,还算有些害羞的小姑娘,如今表达感情大大咧咧的,张扬又明媚,虽然他很希望她能多依靠自己,莫要跟甄宝珠一样,陷在后宅的斗争里迷失自我,但她如今对自己的举动,确乎有些太过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同明翙这样太过亲近是一件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