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乖巧的坐在桌旁,耐心的等着明禛过来一道用晚膳。

    先前祖母派了杨嬷嬷过来问她,遣走了知琴,要不要再派个新的丫头来,明翙直接拒绝了。

    她望着墨书安静的小脸儿,只说自己身边的丫头够用,若日后遇到合适的再添人便好。

    杨嬷嬷心里得了数,见四姑娘入京后并未与老夫人世子闹出嫌隙,心头十分满意。

    “再说了,我还有墨书姐姐呢,有她在,我这儿什么都好。”

    她这话说得真挚,让墨书红了眼。

    明禛还没过来,墨书便感激万分的跪在地上,同明翙道,“奴婢定尽心竭力伺候姑娘,绝无二心!”

    明翙笑着将她扶起来,“墨书姐姐不必说这么多,我自是明白姐姐对我的心。”

    墨书心头涌起一股后怕,泛红的泪眼直愣愣的盯着自家姑娘道,“姑娘还不知道么,知琴姐姐刚被牙人买走,又忽然被世子的人又带了过去,奴婢听说,她被拉出来时,身上都是血,下半身都被打烂了……”

    明翙微怔,“二哥为什么这么做?”

    墨书摇摇头,垂着头,满脸惶恐惊惧,“世子行事,奴婢们不敢多嘴。”

    明翙倒没有墨书那样害怕,她知道明禛待自己好,上辈子三十五年,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了她这个祸水,但他没有,他甚至为了她,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

    她只是没想到她看见知琴的私情一事,在二哥这里这般严重。

    她兀自发了会儿呆,安抚完墨书,就听门外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长平打起帘子,一道高大冷漠的身影便走了进来,他淡漠的掀眸看她一眼,站在门口将染了冷雪的披风脱下,长平接过披风熟练的挂在紫檀木衣架上,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明翙目瞪口呆,难不成二哥常来新月小筑么,怎的连长平对这儿也这么熟悉?

    “二哥……你来了。”

    明禛收回冷眸视线,走到桌前,语气犹如门外清冷的雪,充满了令人闻之发憷的寒意,“嗯。”

    明翙天不怕地不怕,连谢云绮那样的落魄皇子都敢撩,可唯独在面对明禛时,心头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惧意,大抵是……兄长于妹妹天生的压迫感。

    她最怕血腥味儿,一开始还好,后来跟谢云绮去了边关差点儿被埋在死人堆里后,她便再也闻不得血腥了。

    男人墨绿色长袍平整而又威仪,可明翙想着知琴被拖出来时身上沾染的血,便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身边几个丫鬟都簇拥上来,在看见明禛冰冷的视线时,又纷纷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