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让撞破阁楼上的栏杆,飞身向殿内的书墙砸去,李玉让在地上翻滚一圈,吐出一口血。

    老五申玉荇见此情形,击退身前的侍卫,收起敲山棒蹲身扶住李玉让,关切道:“大师兄你怎么样?”

    李玉让愤恨的望向阁楼上的小黑个子崔心智,奈何七层末段如何与八层末段相抗衡。

    李玉让支撑着站起身,甩下白色锦衣的衣摆,注视着上首傲然的厂公崔心智,抹干嘴角的血,耳中听着老八单玉飞上前禀报:“大师兄,东厂侍卫增援,对我们极其不利,盟主那边被包围,抽不开身,兄弟几个也难以斡旋,恐怕维持不住了,先前说好的攻进苍宇殿,十二兄弟一同对付崔心智,现在计划全部被崔心智打破,十二人各自为战,根本脱不开身。”

    李玉让环视着仍在奋战的师兄弟们,白色袍靴沾满血渍,整个苍宇殿更是满目疮痍,可李玉让不能下令撤退,他心知即使撤退,他们也活不出杭州城,唯有浴血奋战,殊死一拼。

    正为难间,阁楼上重伤的二公子吴玉虬再次爬起身,端起诛心笔,冲上前与崔心智交起手,不过几招,便被崔心智以内力撞破窗扇,将吴玉虬打出殿外,崔心智飞身从缺口紧随而去,李玉让见此情形,顾不得其他,轻身而上,急步追向崔心智。

    吴玉虬撞破高窗,冲出苍宇殿,摔进苍宇殿的前院,前院交战声不止,人流交杂,吴玉虬浑身疼痛,在地上滚了几滚,着地又喷了一口血。

    未及反应,崔心智双足落地,翻掌要给地上的吴玉虬补上一重击,后方的李玉让惊惶的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幕,距离较远恐来不及解救。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一柄残情锏半空旋飞,直击崔心智,崔心智迫不得已,将掌风转向飞过来的残情锏,将残情锏打了回去,残情锏急速旋转穿过虚空,稳稳的落在了黑燕子手心里。

    黑燕子接过残情锏收在身后,清风翻动着黑燕子的黑袍带和黑裙摆,黑燕子端站在前方,身后簇拥着一群黑斗篷加身,黑面罩遮脸的幽狼门群徒。

    一夜的大风狂吹,将本就局势不利的红衣教和李玉让一伙吹得心性迷乱,焦躁不安,清晨一到,太阳初升,雨水滋润大地,风止了,细雨来了。

    李玉让将重伤的吴玉虬扶到一旁,吴玉虬立即卧地以内力调整伤势。

    崔心智慌张的环视一周,刚刚真是太过专注,竟不知这一伙人什么时候进的院子,崔心智以浊黄的眼睛盯着黑燕子和整个幽狼门,质疑道:“黑燕子?你不想活了吗?敢救风云馆,你可想过幽狼门的后果?”

    黑燕子双手负在身后,脸上浮现自信而平淡的笑,高声回答道:“我原本确实不想参与风云馆的纠纷,并在拜读厂公大人的书信之前拒绝了盟主的邀请。一方面是盟主并未以权势逼迫我幽狼门出面,一方面是厂公大人信中的措辞着实令我讨厌。我幽狼门,从不接受威胁!所以厂公大人,实在抱歉,风云馆的事,我幽狼门管定了。”

    崔心智气的七窍生烟,双手颤抖,于丹田提足内力,凝于双掌,飞步向黑燕子击去。

    雨丝绵密的垂落,黑燕子眼波流动,面上仍是淡然的冷笑着,眼见崔心智迫近身前,黑燕子一左一右突然窜上来两个黑衣人,一个端着双长刀,一个扬起蒺藜棍,同时向崔心智攻来,崔心智一人对付两个不在话下,正自纠缠,黑燕子身后腾起一个黑影,随即一道铁符急速飞向崔心智的前胸。

    崔心智一掌排开提双刀的,一脚踹向拿蒺藜棍的,眼见着铁符飞了过来,迅疾向后连了几个空翻,铁符“当”地一声插进了地上的青石中,立即被细雨浇淋。

    崔心智半蹲在地上,望了一眼地上的铁符,口中念道:“阴使何不问!”于是直起身,半笑道:“可惜了,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本该是幽狼门继任大弟子,幽狼门都该是你的,居然成了这女人的手下。”

    雨帘中的阴使何不问,身披斗篷黑布遮面,五官都隐匿在黑影里,端站在黑燕子身后一言不发,黑燕子抬起手命道:“不要听他废话,见东厂侍卫,统统杀了。”话音一落,一群黑衣男女皆拱手领命,随即腾起半空,四面八方而去。

    正所谓猛虎也怕群狼,崔心智垂下眼皮,眼珠在眼皮下乱转,知道有了幽狼门的帮助,恐局势反转,于是不再与黑燕子纠缠,转身找到李玉让和吴玉虬的位置,飞身急至。

    李玉让见状,乌金扇一开,使出“云海翻涌风作势”飞扇击向赶来的崔心智,扇骨将雨滴向四面八方旋扫,崔心智飞腿一踢,李玉让将返回的折扇接在手里,崔心智的身影就已赶到面前,李玉让将扇面下劈,崔心智退步避让,忽又突上一掌攻杀,李玉让收扇侧避,同时仍用那招“拨云化雾敛霞光”开扇横扫,崔心智动作敏捷歪头一躲,李玉让见余地足够,立即弹出扇沿薄刀,尾刀刀尖划破崔心智侧脸,刮破崔心智帽沿,崔心智心下大惊,着地一跳,立即跳开。

    崔心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血,冷声笑道:“手撕不坏,刀割不断,火烧不毁,水泡不烂,乌金扇果真是兵器榜中的上等。”李玉让不愿多言,再次摇扇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