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钟离简怒气冲冲而来,吴茱萸手中紧紧攥着金狼符,躲在被窝里不敢应声,黑燕子在旁边也是佯装睡觉。

    钟离简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扯开二人的被子,吓得两人“啊”的一声抱在一起,钟离简怒问:“金狼符关系重大,也是你拿得的?你要它何用,是你教的她?”钟离简将目光转向黑燕子,黑燕子见钟离简眼露凶光,杀她的心都有,更不敢吭声。

    吴茱萸从未见父亲在自己面前气成这样,知道瞒不住了怕事情无法收场,只好颤巍巍的双手捧起金狼符呈给钟离简,钟离简一把夺过来,揣在怀里,气尤不消,伸手扯住黑燕子的后领,一把将黑燕子拖下地,径直向外拖行。

    黑燕子重摔在地上,只觉臀骨腿骨一阵剧痛,如此场面,吴茱萸却仍是一言不发,黑燕子知道被拉出去,必遭一顿毒打,连忙求道:“是你女儿非要问我,我才迫不得已,我只是没办法。”

    钟离简停下脚步,抓住黑燕子的头发,迫使黑燕子仰起头,钟离简俯身质问道:“这一阵子她的不安分,难道不是你蛊惑的吗?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我恐怕留你不得了!”

    黑燕子被揪住头发,痛的眼泪直流,眼睛定定的望着钟离简眼神中的狠绝,哭道:“我在你眼里从来都是一钱不值,想杀我还不容易,你又不是没杀过,哪一次不是奔着要了我的命,用过了就像垃圾一样丢掉我。反正我的命也是你捡的,你给我的,一次性都拿回去好了,我黑燕子不稀罕。”

    黑燕子闭起双眼,两行热泪顺着长睫滚落下来,下了待死的决心。

    钟离简死死的瞪视着黑燕子的脸,仿佛要从眼睛里瞪出血来,牙骨咬的格格响,但攥着黑燕子头发的那只手却越攥越松,最后只是愤恨的一推,黑燕子被推倒在地,便平躺在地上,半睁着眼,眼波如止水,凝视着居高临下的钟离简,钟离简也垂着眼望着半死在地上的黑燕子。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半晌,钟离简缓缓蹲下身,沉声问道:“你们俩,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吴茱萸被吓傻了,根本不知搭腔,黑燕子躺在地上,也如死了一般,一言不发。

    钟离简看了黑燕子一阵,又抬头看向床上的吴茱萸,厉声道:“你想杀李玉让,想杀杜若,爹便明确告诉你,那不可能,幽狼门不会为你派人,你也别想着自己去解决,很多事我都可以成全你,这件事不行。”

    说罢,钟离简再次低头看向黑燕子,黑燕子躺在地上眼神不离,始终盯着钟离简,钟离简无奈的叹了一声,将黑燕子从地上拉了起来,拦腰将黑燕子抱在怀里,转身去了隔壁。

    钟离简将黑燕子放在床上,黑燕子便如挺尸一般仰躺在床上,钟离简俯下身,双臂支在黑燕子左右,劝道:“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她有任何无理的要求你都来告诉我,何必为难你。”黑燕子面无表情,不反驳也不回应,内心却波涛汹涌,一遍一遍下着决定。

    钟离简见黑燕子这副形容,只好揽过黑燕子的上身环抱住,用手轻拍着黑燕子的后背,安慰了几句。

    黑燕子在心中一边暗恨自己无能,一边咒骂钟离简:“这又是何必,自己明明做好了杀他的决定,他偏偏又来讨好,他总是这样玩弄人心,叫我还怎么相信。”

    次日,钟离简忙完诸事,想回去缓和与吴茱萸的父女关系,步伐沉重,终于挪到吴茱萸的房间,推开屋门,只见吴茱萸与黑燕子正在屋中烹茶,见到钟离简进来,吴茱萸便端起一杯茶,当先跪在了钟离简面前,将茶碗举过头顶,拜道:“爹,我错了,我昨天不该偷拿你的金狼符,惹了你生气,请爹原谅我。”说着黑燕子也在吴茱萸身后,向着钟离简跪下。

    钟离简被这一场面唬得不轻,连忙端起吴茱萸手中的茶,疑道:“你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快起来。”

    吴茱萸却坚持道:“爹喝了这杯茶,就算原谅了女儿,我就起来。”

    钟离简只好一仰头,将一碗茶“咕咚”全咽了,随即便伸手去搀吴茱萸,然后去搭黑燕子的手臂。

    钟离简难得一笑,叫二人与自己同桌而坐,钟离简笑问:“今天你们怎么这么听话起来?往日不就喜欢跟我对着干吗?”

    吴茱萸始终歪着头张望着钟离简的脸,听问,便随口道:“昨天惹了你生气,我过意不去,所以今天想着和燕子姐姐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毕竟你是我爹······”

    钟离简望着女儿的脸,不知怎么却越望越模糊,听着吴茱萸说着话,却越来越听不清晰,钟离简摇了摇昏沉的脑袋,立即意识不妙,便努力睁开眼睛,慌张的看向吴茱萸与黑燕子二人,质问道:“你们?在茶里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