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五官没变,肌肤与穿着都大不一样。

    头发乱且粘,脸上是黄沙与严寒侵袭过的粗糙,昔日那肌肤是细腻得几乎掐得出水来。

    那样的容貌与肌肤,不曾让易昉生出过半点的嫉妒与羡慕,在深闺内宅里养尊处优的女子,自然是可以极致绽放最美的一面。

    她瞧不起这种漂亮,像琉璃娃娃般,一碰就碎。

    风声很大,易昉的声音传了过来,“宋惜惜,你愚蠢到以为上了战场,就能把我比下去?不过说你愚蠢,你倒也不算愚蠢,反而是精明算计到了极点,知道利用你父亲的关系,把你托举到一个你此生用尽全力都无法到达的地位。”

    她的声音,至少在座诸位将军以及玄甲军是听到的。

    她自诩直率,说话不避人。

    但这句话让在场本来就瞧不起宋惜惜的人,更加的唾弃她。

    议论的声音渐渐化作谩骂,铺天盖地地朝宋惜惜袭来。

    沈万紫他们几个气得脸色铁青,若不是受军规约束,当即便要上前去教教易昉怎么做人。

    再看宋惜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人家都这么挑衅了,她还一点怒气都没有,一脸平静地看着易昉,跟锯嘴葫芦似的也不回怼一句话。

    宋惜惜确实没有回话,甚至神色都没有一点点的改变,只有眸色幽深了许多。

    “宋惜惜!”谢如墨拿过张大壮手里的长棍,丢给宋惜惜,“不用桃花枪,用木棍吧。”

    宋惜惜一手接住,再把桃花枪抛过去给谢如墨,深深地看了谢如墨一眼,道:“是!”

    她知道北冥王的意思,刀枪无眼,一旦压不住那血海深仇,桃花枪会直取易昉的脖子。

    易昉却倍感羞辱,冷笑道:“用棍子?好,既然你如此自信,就休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但凡磊落些,见宋惜惜不用兵器,她也该丢了剑用木棍代替,但是,她不能有丁点失败的可能,她失败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这是她和宋惜惜的分别,她们之间,存在着阶级的不公。

    既有不公在先,那她用剑对木棍也没有问题。

    大漠孤烟,斜阳饮血。

    篝火已经点燃,四方篝火在残血底下的光芒并不显得刺眼,但是足以让人看得清楚站在中间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