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问了声那卖茶的老板,“老板,你看见刚才和我一同过来的那位男子了吗?高高瘦瘦的,戴着顶黑帽。”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小白的身高。

    老板扇着手中蒲扇,抬手抚了抚胡须,“刚才好像是还在那里看见的,这会儿怎不见了?”说着指着那深巷。

    她顺手指方向看去,巷口堆集着些杂物,巷内无光漆黑一片。她踮脚看了看茶还要些时候才能好,于是交了钱对那老爷子道,“老板,我去找一下我朋友,这茶我一会儿过来拿。”

    老板收了铜钱,眯眼笑道:“好嘞,姑娘,一会儿好了你记得过来拿。”

    “好的,谢谢老板。”一边应着,一边往那暗巷跑去。

    巷中黝黑,杂物堆积,时而有那鼠兽窜动的声音。翠儿害怕,双手紧拽着丝绢,喊道:“小白,小白,你在里面吗?”

    声音悠荡,空灵回旋,余音袅袅,无人应答,只听得几声鼠叫“吱呀”。她不由身退半步,再喊道:“小白,快出来了,我们的茶快煮好了。”

    巷内依旧无音,她心头不由一紧,抓娟的手又紧上几分。音量再提上几分,“小白,别闹了,一会儿你家郡王爷该唤你了。”

    无声传回,她抿嘴将那丝绢夹在腰间,用脚挪开那杂物木箱,移音刺耳,她皱了皱眉。大步走进那深巷,警觉四周,生怕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周清嘉邀苏苒苒在湖边落座,桌上一碟糕点,他回首瞧了瞧你茶摊未见小白身影,想道:“这小白,定是偷懒带着人家姑娘瞎逛去了。”再望苏苒苒,见她靥笑春桃,唇绽樱颗,榴齿含香,忧心又被拉了回来。

    “哥哥,苏姑娘。”那声温柔和平,打断他的臆想。两人皆回看瞧那说话之人,那人一身月白银衣,外罩着件素色长衫,肌骨莹润,举止娴雅。

    周清嘉先起身,应了声“嗯”,继问道:“清秋今日怎么也来这湖边夜游,可是有?”说着便一手搭在他肩上,往他身后一瞧,只见得一贴身的奴仆。

    周清秋见状,苦笑道:“哥哥就别戏弄我了,我又不似哥哥这般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哪里有什么姑娘同与夜游呀!”

    说着含笑向苏苒苒点了点头,她应了声“周二公子”。

    周清嘉见他这般为自己夸赞,又如此自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清秋自谦了哈,周家儿郎哪有不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的,你平日就是太常把自己关在那南院了,没事也该出来走走,一天都与那些铺子里的老大爷们打交道,自己也会人未老,心先老的。”

    他听闻那“铺子”二字,身体一颤,目光瞠视,一时无话。苏苒苒心中好奇,看了眼周清嘉,见他没有异样便也没在多心思虑这些。

    他含笑看了眼苏苒苒,接道:“哥哥说笑了,铺子上的时哪有说丢手就丢手的,若是出了毛病我可不好向父亲,嫡母交代呀!”

    周清嘉手掌轻扶在他背脊,只觉那骨骼分明,瘦弱不堪,心中不免产生一丝疼惜,“父亲母亲也真是的,这事何不交给下面的人来打理,你才多大,年纪轻轻就要去吃这苦。清秋,你等着,回去我就同他们说,以后你同我一道念书去。”

    闻言,周清秋连连摆手,焦急回道:“哥,别,千万别,清秋喜欢这些,对那些读书习文的事一点没兴趣,一听夫子讲话就脑袋疼。”

    见他神情不愿,周清嘉也为强求,只得失落回了声“好吧”,低声道:“本还想着,你以后可同我一块去学堂的,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好强求。”

    几句交谈,苏苒苒在一旁看着,心中略有疑虑却又是说不清道不明。见他神情自然,处变不惊便也没在多想。见翠儿不在身后,又久久未归,询声问道:“郡王爷,可有见到我的丫鬟翠儿?”

    听她一问,周清嘉又看了看那茶摊,依旧未见人影,见她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他宽心道:“苒苒你放心吧,翠儿有小白跟着的,两人在一块儿不会出事的,我估计肯定是小白为了偷懒带着你丫鬟跑别处闹去了,你别担心,一会儿回来了,我一定替你好好说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