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双手接过,打开看了看,越往后看眉头越是紧锁,回道:“这便是郡王爷故去那月,府里丢失的那本账册。”

    “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当时为何不来禀报我?”她绕书案一周后,重新做回椅子上问道。

    周叔忙跪在地上,解释道:“回夫人的话,那月府里忙郡王爷殡礼,清点郡王爷遗物时便发现不在了,后在郡王爷书房的火盆里看见本账册的残灰,便以为是郡王爷生前烧的,这才没有上报夫人。”

    “你的意思是说,这本账册送来时,郡王爷可能还未尝看过。”她若有所思问道。

    “回夫人,应当是没有看过的,那日账册用箱子运来后,没过多久郡王爷便染了疾,哪里还有精力查账册。”周叔一面说着,一面潸然泪下。

    苏苒苒心中只觉一阵寒意升起,一时吓得自己不敢喘息,心里不停将那恐怖的想法驱走。全身颤抖不停,她狠狠一掌拍在桌面上,身体扶着桌子缓缓起身。忽然,腿脚一软,眼前一黑,头脑一昏,险些摔下去,还在手是扶住了。

    周叔听见声响,急抬首。见她扶着桌子忧心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来人……”

    他正欲唤翠儿进来,苏苒苒开口打断道:“我没事,昨夜没休息好而已。一会儿叫翠儿端些吃的来就行了,不必叫人。我这会儿有重要的事让你去做,命人将郡王爷书房里的东西都搬来我这里。”

    周叔面露忧色,点首回道:“是,夫人。”

    她扶额说道:“没事了,周叔你先去忙吧,我要查账的事别让别人知道了。”

    “夫人多注意身子”说完,他退出房间,在屋外不免提醒翠儿道:“翠儿,夫人身子不好,你伺候时多上些心。”

    翠儿点头应了声,送周叔出了东院后,又急急跑回苏苒苒的屋子。见她倚在引枕,上铺着那金心绿闪缎大坐褥。闭了眼气息均匀,翠儿轻手轻脚上前关了窗棂。

    “翠儿?”他轻声唤道。

    “小姐,翠儿在的。你好生休息会儿,我这会儿去找膳房热些吃的给您送来。”翠儿蹲身扶在她身边。

    她缓缓睁眼,低首看着自己抠手,回道:“不必了,实在没心情东西。”

    说完,她长叹一气起身,拿着账册走到那铺着软锦狐裘躺椅前,躺在上面将册子放在胸口,闭了眼,细语道:“这郡王府里怕是要出大变故了,那家思染是府里新来的人,今日找个由头把他送出去吧。”

    翠儿惊道:“小姐将他送出去了,您的安全可怎么保障呀!”

    “别说我的安全了,你还有周叔,我都会想办法的。那些人连他都敢动,我们又算得了什么?”

    翠儿听完一脸不解,悠悠问道:“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才不敢他们动不动谁,我只和小姐在一块儿,小姐您不能赶翠儿走呀!”说着,翠儿便已泪如雨下。

    她见翠儿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禁一笑挤出了泪花,道:“好啦好啦,我不送你走,你瞧你这个样子,多大的人了,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多向你小姐我学学,我就不哭。”她一面数落着她,一面递去绢帕。

    翠儿嘀咕着:“小姐乱说,您不也常常自个儿躲在被窝里擦眼泪吗!”

    闻言,她假欲伸手打她,笑道:“越来越没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