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焦虑的徵状让我越来越没办法像过去一样正常生活,吃药容易让人JiNg神无法集中且昏沉yu睡,不吃药却又会因为过度紧绷让生理和心理都产生不良反应,诸如:心悸、呼x1急促、肌r0U紧绷、容易着急,或是失眠等。

    夜凉如水,我看着床边许久未洗的纱窗上蒙了层灰,一旁的挂钟指针默默地告诉我,现在已是凌晨三时三十分,几近天亮的时辰而我还是JiNg神奕奕的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

    静谧的夜晚,在一个人住的小套房里,我躺在床上感受着心脏传来的跳动,或许是因为安静,所有本来让人忽视的活动痕迹都变得特别明显;像是呼x1。

    无法解释的恐惧感慢慢张开萝蔓捉住了心室,思绪在脑袋里不受控的各种跳舞,就算知道楼下有二十四小时站岗的警卫,各楼层都是以家庭为单位住满了人,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无法让我感到安全。

    轻叹了口气,高压的工作和过度运作的脑袋让人在夜里无法好好休息,我不想借助酒JiNg或药物入眠,竟只能这样无助地看着天花板,忍受各种平日里被安放在心中各个角落的喃喃自语。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大停电的午夜醒来的可怕经验。

    那时候应该还不到十岁的年纪,平常一觉到天亮的我,不知为甚麽在那个夜里突然醒了。我努力的睁开双眼,发现四周漆黑一片,怎麽努力瞪大双眼四周还是只剩下漆黑,我伸手往身边探了探,m0着盖在身上的凉被,心理思忖着父亲在夜里都会留盏小夜灯,怎麽灯不亮了?

    不会是我瞎了吧?那时心里只剩下恐惧害怕的我,不敢发出任何声因,总觉得所有声音会被这片没有边际的漆黑吞噬殆尽,我感觉自己呼x1是急促的,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敢动,以为全世界都被眼前的整片漆黑淹没了,包括躺在床上的自己。

    不知道睁着眼睛紧拉凉被多久,那似乎有一个世纪那麽长的时间,处在震惊混乱中的我拼命的思考,我怎麽就Si了呢?

    至到小夜灯骤然亮起,我才感觉自己全身肌r0U紧绷到快僵y的程度,耳边高密度像有重量那般的安静也突然消失了,整个人一下子完全的放松下来,那样的感觉让我第一次了解甚麽叫做安心,也让我意识到自己打从心底的庆幸着,还好我没Si,我想活着。

    那时小小的我,心里默默以为漆黑就等同於Si亡,所以漆黑让人恐惧。

    那样的恐惧深植在看不见的某个角落,在特别安静的独处空间里,或是完全没有光亮的漆黑中,我总是会莫名的感到恐慌或是处在过度的兴奋情绪中,但我从来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这件属於自己的秘密,也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件事。

    曾经的伴侣觉得我很黏腻,总认为我不能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觉得我不够自主也不懂得Ai自己。我了解自由是每个人心底最深的渴望,但在这个时代里谁不是无时不刻拿着手机,把自己每分每秒用各种个人的或团T的活动填满,又有谁真正懂得享受跟自己独处呢?

    不想自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Ai或被Ai的理由。

    分针和时针不断地继续往前走,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特别清晰。我知道自己的JiNg神紧绷到一个临界点,身T感觉越来越沉重,我很清楚自己需要充足的休息也很尽力不让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却不知道怎麽Ga0的耳朵开始自动捕捉每一个琐碎的声音,我的心,也完全无法放松休息。

    曾经我是睡的那麽沉,不需要借助药物或是任何其他的东西,那时候还正常运转的生理时钟就像牢牢刻画在身T里的记忆,时间一到自然就会想要吃饭睡觉那是多麽幸福的事。

    「你睡的那麽熟,甚麽时候被别人整个抬走都不知道,一点警觉X都没有,要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半夜发生甚麽事情该怎麽办?」我最亲Ai的母亲曾经这麽对我说。

    她对nV儿夜里熟睡的程度感到不可思议,甚至re1a辣的一巴掌打在大腿上翻过去还可以继续睡,几乎已堪b哆啦A梦漫画里大雄的三秒熟睡法。

    可以熟睡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难怪姑姑NN们老是宠溺的让孙子们假日回家多休息多睡觉。

    甚麽时候开始的失眠徵状?是那次火灾以後吗?我也已经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每次失眠一定是在某种特定的条件组成後发生,其中一个必要条件是: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看着桌上未喝完的黑咖啡,想起冰箱里还放着几瓶无糖绿茶,让我想起了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不自觉在生活某个片段或某种惯X动作里,想起了曾经以为会在一起一辈子的那个人。

    「你先睡吧,我再用一下电脑,晚点睡。」她那时还是名学生,像个小男生一样总是晚上不睡玩电脑,也不知道都在忙些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