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张佑恩走神。

    后者今天罕见扎成高辫,黑发狼尾般散开在头后,额前几道弯刀般的刘海自然垂落,修饰那副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变得亲近了些。

    扬晋不自觉地想,今天他也很美。

    想完了,连忙用喝牛奶掩盖慌乱的眼神。

    最近自己是不是太奇怪了?

    为何总是往不应该的方向理解张佑恩?

    早餐结束,两人在附近的大超市逛了逛,选了两顶帐篷和保暖睡袋,用压缩食品和饮用水塞满后备箱。

    张佑恩还给扬晋拿了件高领薄大衣,让他套在最外面遮住脖颈上的伤。

    扬晋跟在张佑恩后头走,觉得自己活像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下半张脸埋进大衣衣领里,左右手提满张佑恩挑好的东西。

    好比一个听话的跟随载物架。

    张佑恩挑好东西就直接放他手上,结账的时候,刷黑卡输密码,收银台的Beta瞪大的眼睛就像两盏功率超好的手电筒。

    扬晋猜那张黑卡不普通。

    回到酒店,张佑恩给他换药。

    扬晋乖乖坐着,呼吸都不敢用力。

    这次撒完药粉以后,张佑恩端详他的伤口,轻叹一口气:“可惜,当时烤完刀下刀太快了,会留疤,还会留烧伤瘢痕。”

    “没事,”扬晋抹了抹痛出来的冷汗,咧嘴笑,“我这种人,有没有疤又有什么关系?”

    张佑恩思忖片刻,解开大氅,解开紧身衣绑带缚着的小刀,递给他。

    加上刀柄,这把刀足有小臂长,容纳刀身的革制刀鞘通体乌黑,扬晋抽出刀,却第一眼见到刀鞘内有隐约的金色绣线,因为有时免不了被血浸染,颜色已斑驳。

    他想认真看那两个字,到底看不清,张佑恩神情复杂地托着下巴,指导:“用你的手摸。”

    扬晋这才反应过来,血暗成黑,清洗不净,即使现在能稍微看见,绣在内部,以后总是免不了与鞘身完全混淆。

    只能用手摸,倘若以后这把刀的继承者不知道这个秘密,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把刀的名字。

    手指探进去摸索,扬晋辨别出金线绣着的字形:“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