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淣心急如焚,忙嘱咐他道:“务必要打探到确切的消息。”

    小明子道:“殿下放心,奴婢必尽力而为。”

    这一日,郑淣心中都如同悬着一把利剑一般,眼瞧着紫珠在这如意馆进进出出,也不知得了小明子的消息没有。奈何清蒲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自是不能把紫珠叫到跟前来细细询问的。眼看着日头西沉,清蒲、紫珠两个伺候着郑淣用了晚膳,郑淣歪在软榻上,瞧着清浦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东西出去,知晓她此时例行到皇帝面前去禀告自己的情况,于是忙招了手叫紫珠近前来伺候。

    郑淣眼睛微微眯起:“小明子怎么说?”

    紫珠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小明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陈公子安然无恙。”

    郑淣低声:“小明子亲眼见着人了?”

    紫珠道:“是,小明子亲眼瞧见了陈公子,说公子单独在一间房里,屋里有干净的褥子等物,吃穿倒也是按时送进去的,也不曾用刑。”

    郑淣心中不由地松了一大口气,没有用刑已是万幸。

    紫珠泪水忍不住流下来:“殿下,您说,现在咱们可怎么办?在这牢笼似的地方,外头的半分消息也没有,陈公子又被关在天牢里……”

    郑淣微微皱眉,并不曾理会她的话,只道:“那小明子见了陈公子,可有凭证?”

    紫珠忙道:“奴婢该死,竟然把这等最最紧要的事情忘记了。”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只玉玦来。

    郑淣定睛一看,果然是子岘的随身之物,她心中砰砰直跳,仿佛是看到陈子岘本人,她伸手将那玉玦接了过来,细细摩挲片刻,将那块玉玦贴在自己心口之上。

    郑淣道:“陈公子可对小明子嘱托过什么?”

    紫珠道:“陈公子知小明子是殿下派过去的人,恐隔墙有耳,只说——殿下大婚之前,曾同殿下一道儿去京郊的蔻苇坡,那日你站在庭院中,夕阳如霞,尔庭有貆,正是你我向往的生活。现在想来,十分怀念,若有生之年再去一次,便是心满意足了。”

    郑淣心中咯噔一响,疑道:“蔻苇坡?庭院中?”她何时与子岘去过蔻苇坡?而那坡上又怎么会有什么庭院?

    紫珠道:“殿下可曾与陈公子去过蔻苇坡?”

    郑淣轻轻摇头,口中默念:“蔻苇坡?”

    紫珠疑惑道:“那杨公子为何要这么说?”

    郑淣苦笑道:“大婚之前,我哪里还有机会去过哪里?那时候被囚在宫中,不过是借着鸽子同子岘传过一些书信,那时候怕父皇知晓,还藏着掖着,藏头文回字文什么都用上了——”她微微一愣,想起那时的往事来,不由地恍然,“子岘定是要告知我什么消息,他已来西梁三月,断然不会无备而来!”

    郑淣急道:“紫珠,你拿笔墨来,待我将子岘的话默下来。”

    紫珠忙取了笔墨,郑淣也不待她掌灯,借着暗暗的天光将方才紫珠的那几句话迅速地默了下来,她收起纸笺,坐回床边道:“紫珠,你且将帷帐放下来,到在门口守着,若是有人要进来,便说我已经歇下了。”

    紫珠依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