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庭院中悬挂着的灯盏吸引来不少小黑虫,一只只的扑扇着翅膀密密麻麻的围着六角兰花灯盏。

    草丛中传来蟋蟀的叫声,几只萤火虫不知从哪飞来落在了文丑身侧。

    颜良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阿丑不笨,来日方长,良慢慢教阿丑。”

    文丑点点头,漂亮的眼眸笑得弯弯的。

    “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颜良揩去文丑鼻尖上的汗珠,使唤着小厮去打水来给文丑梳洗。

    洗漱过后,文丑穿着颜良给他准备的亵衣上了床。

    颜良原准备在桌案旁布上一层软榻便在一旁歇下的,但奈何文丑黏人,他睡哪文丑就跟着睡哪,来来回回折腾了几遍,颜良终是拗不过他,两人便一起睡在了床上。

    怕文丑发觉他的异常,颜良特地拿出了两床被褥,一床给他,一床给文丑,美名“怕文丑半夜踹被子”。

    没成想压根文丑不吃他这套,于是瞧见颜良闭了眼,便偷偷钻进了他的被子里,圈住了颜良的脖颈。

    文丑的身上有种很特别的味道,像是雨后的山茶,散发着清雅待采拮的气息。

    颜良不适的动了动,睁眼瞪他,把文丑的手从身上拽下,末了怕自己瞧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心软,便摁住了他的头道,“睡你自己的被褥去。”

    “公子……”文丑可怜兮兮的唤他。

    颜良吃软不吃硬,向来就吃文丑软声撒娇这套,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人拽上了身,摁着文丑后脑勺沙哑着声线道:“别乱动。”

    文丑看起来纤细,可分量却不上轻,沉甸甸的压在颜良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文丑刚一被颜良拽上去,便发觉了小腹上抵着的巨兽,回想到那荒唐的一晚,文丑不禁红了耳廓,小心翼翼的靠在颜良身上。

    “公子要不要……”文丑话音未落,颜良便睁开眼瞪他,大有一副你再多说一句就滚下去的架势。

    看得文丑有些后怕,便只能乖乖闭了嘴,老老实实的躺在颜良身上。

    但说是睡觉,可心却跳得越来越快。

    文丑的耳朵紧靠着颜良的心脏,听见对方的心跳同自己一般,跳得飞快,再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文丑只觉得像梦一般,便忍不住眯着眼看颜良,生怕一不注意颜良就会消失不见。

    没成想被他压住的颜良也怀着同样的心情。

    在边疆随军的那些年,颜良常常梦见文丑同他同床共枕。

    时而笑,时而噘嘴生气,活灵活现的,就像是真的呆在他身边一样,可一旦睡醒天亮,身旁床榻冰冷的温度便会给他泼上一盆冷水,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