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推了推门,没有锁,吱呀朝里打开了。他飘进应星屋里,房间没有开灯,没有想象中的一群龙师躲在衣柜,只有一样东西闪闪发光。

    ——那是一个虫头骨材质呕鳞纹,水滴形的酒樽。离八米就能看出来是繁育的礼器,丹枫还是走近了,拿起来仔细端详一番,指腹抚过难以目视的暗纹以确定内容。用手接触繁育相关的物品并不危险,事实上,同处一个空间的时候它们就会发挥作用了。

    这应该是一个仿品,没有祝福的成分。事到如今丹枫还带着淡淡侥幸——应星觉得好看买回来的吗?真是烂品味。

    “当年离开的时候太仓促,什么都没拿。”应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去年我按照印象找了材料刻的。”

    丹枫慢慢把礼器放下,回过头直视阴影中的男人。龙尊一点就透,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人竟然是繁育信徒,太阳穴一跳一跳疼起来,“刻挺好。这就是你想聊的吗?”

    “是。”百冶打开灯,拉着龙尊往沙发走。“谢谢夸奖,需要补充一点——现在你是全仙舟第一个知道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也是唯一一个。

    “这样啊。”

    室内短暂地安静了。应星不说话,自己坐到皮面沙发上。他知道哪怕是丹枫也需要消化一下这件事。

    “……我还想知道。”丹枫没有坐下,他单手揉着太阳穴,空着的另一只手把人摁倒,居高临下盯着百冶的脸,爬行类的瞳孔反射着温暖的夜灯光,但是其中不存在一丝热度,“——你把底细透给我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我已经毫无保留了。”应星说。奇妙的是面对剑拔弩张的丹枫他感觉不到恐惧和紧张,心反而如释重负,很轻地上升顶着喉咙。“按说我们需要互相试探很久,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但肯定不是为了挫你的好胜心。”

    “……。”丹枫态度有所软化。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提问,片刻后说,“关于你的事情,可以从头讲给我吗?”

    “那可就长了。”对此男人并不惊讶,他点点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去泡点什么吧,我们边聊边喝。”

    龙尊嗯了一声,慢慢坐下,“水就好。”

    **

    他从星球信仰繁育开始讲起,简单概括了百亿人如何掩盖真实情况缓慢发展的历史,再描述自己如何成长就比较简单,丹枫默默听,水几乎没碰。

    “我大致了解了,”在他润嗓子的时候,龙尊提出一个角度刁钻的问题,“你有成为令使的资质?尽管对方已经陨落了?”

    “是的。”他说,“短生种不可能在高强度取精的前提下两年不睡觉,不过这样推测太牵强了,直接给你看吧。”

    应星撩起上衣,结实的小腹处除了卷曲的毛发还有有纯白的淡色纹路,绘制出一只散发光华的鞘翅目。

    “不完整的……祝福。”丹枫判断。

    “对,而且只能长成这个样子了。”他点点头,“很遗憾,倘若繁育还在,我可以…”

    “那就去找。”丹枫说,“于公说繁育已经远离持明太久,所有人都期盼着它重现,于私…”

    龙尊没有说下去,纯情逼突兀地转移了话题:“所以,性对你来说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