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还恕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又或者是根本不在乎她的答案,不带一点犹豫与讶异,吐字清晰,速度均匀,“明天,我办事经过。五点半,律所门口给你。”

    他说完,却并没有挂电话。

    丛枝本就被这通电话杀得有些措手不及,于是想了几秒,嘴里先答应了,“啊,哦。”

    “就这样。”

    他挂了电话。

    就这样。

    啊?

    要不要这种施舍的口吻啊。

    这雨就这样淅淅沥沥下到了第二天的傍晚,非常知趣,越下越大。

    总是在这个可恨的时间点。

    丛枝有些愁眉苦脸地盯着如珠串的雨丝,一边不时抬起手腕,看看那逐渐流逝的时间。

    没有一点时间观念吗。

    她暗里诽念。

    再等五分钟,她就给他打电话。她是这么打算的。

    五分钟是那么漫长,车来车往,水被溅起一次又一次。她扒拉在玻璃门的门柄上,很不耐烦地呼x1。

    是而,氤氲了玻璃门。

    她仿若找到了打发时间的趣味,在那上面用手指圈圈画画,留下了一堆幼稚的涂鸦,雾气化水,缓缓滴落。

    昏暗的天sE,模糊了分明的交界线。

    车里,发动机仍然开着,司机第三次透过后视镜,观察那位静默不语的老板。

    这也是手机响的第三次,他没有搭理。

    自从他接触周还恕以来,对他的JiNg准,严密到苛刻的高要求算是领略颇多,也钦佩到了五T投地的程度。坐到这个位置上,少不得要些非人的手段和毅力,他回忆自己的二十几岁,做不到对自己那么狠,也没有那样的胆识魄力去决定数千人数万人的命运航向。

    他不要命般地做到了,赌一线生机,生Si门后,他赢了,所以他成为了现在受人敬仰恭维的周还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