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还能叫男人吗?顾遇山火红着脸,大横抱气美人往炕屋走去。

    可当路过炕屋门边的洗脸架子,刚好从那架子上的半身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脸红的像个柿子,体型瘦的像只螳螂,手背和因挽起袖子干活裸露在外的小臂,快要入秋,干燥的气候和辛苦的劳作导致皲裂灰白的粗糙皮肤。

    再看看怀里抱着白雪雕琢般的美人,登时亲热的心晦暗了一半儿。

    火炕还热乎着,顾遇山把冷月停放在炕上,自己爬上去从炕边柜里拿出厚厚的被褥铺好,再把冷月停轻柔的抱起来,放在上面,给他盖好被子。

    冷月停酒醒了一半儿,抿了抿殷红微肿的樱口,冷冰冰的问:“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不妥。”顾遇山实话实说。

    冷月停额角青筋直跳,气笑了,借着三分酒意,一把抓住顾遇山的衣襟:“让你碰我委屈了你了还是怎么着?”

    冷大公子一生气,来自首都龙城那股子京腔都冒出来了。

    顾遇山眼睛亮了亮,突然很喜欢现在这副模样的冷月停,显得美人有了温度,变得生机盎然。

    “你刚刚说我不像男人,其实你还是不信我的话。”顾遇山转身去取放在书桌上的护手霜,一共有两瓶,一瓶精致的外贸货玻璃瓶,一瓶是土里土气的塑料瓶装人参杏仁蜜。他用的就是那瓶杏仁蜜。

    冷月停抿了抿唇:“我都这副模样了,你还要和我聊天?”

    顾遇山憨憨的转过头,笑:“别说你了,就连吴胖子他们也说我像你的仆人,狗子。但我是什么,只有我自己个儿才知道。”

    冷月停揪着被子,小声解释:“我那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唉……我知道你受过苦,从高处跌落到低处,可也不能把一船人都打死了,这样太偏激。我是真的对你没有那么执着,我救你和你双亲,真的只是钦佩你父亲,并且真的没想要过回报,没想让你非得嫁给我或者咳咳……和我睡,为啥你总是误会我。你刚刚问我,想不想要你,只要是个人,都有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但人不是动物,没感情或者勉强也能做,我做不来。咱俩可以做朋友,像吴留柱那样,真心交往的好朋友。”顾遇山说着还有点兴奋,不过看着美人不善的神色,他讪讪的声音放柔。

    其实他对冷月停也没有多么海枯石烂般的深爱,他对他的伴侣也没啥要求,就真诚的在一起互相喜欢两情相悦就可以了,既然冷月停这么勉强,还得借酒劲儿和他发生关系,又何必呢?

    冷月停雪亮的眼珠如利刃般上下扫视男人,硬邦邦的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即便现在世道不好,也有正人君子,比如你这种,我冷月停受了你恩情,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不对?我想给,你还不想要呢,对不对?!”

    语气危险还暗涵挑衅质问,当然也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顾遇山怂了,垂头挠了挠后脑勺:“嘿……那啥算是吧。”

    冷大美人没想到顾遇山还真的直接承认了,登时气的语塞,本就因为醉酒和主动亲近男人导致白里透绯色的脸蛋变得滚烫火烧,羞耻屈辱,一扭身卷起被子,背转过去,不搭理顾遇山了。

    顾遇山捏了捏鼻子,无奈耸肩,给美人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悄悄出去了。

    门关上后,冷月停脸红的要烧熟了似的,蜷缩身子,脚趾缩了缩,被子盖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