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声微弱口哨回应了他。

    此时雪已经有快二十公分,他蹦跳着过去,终于发现了正在火堆旁边,脸色被冻的青黑,浑身湿透的冷光剑。

    “爸!”顾遇山扑过去。

    冷光剑已经完全不能言语了,毛衣棉裤全部结冰,手指不正常的扭曲抵在唇边吹口哨那一声是他最后的力气,看到顾遇山时,弯弯唇似乎是说些什么。

    顾遇山立即把冷光剑身上衣服全都扒了:“爸我知道你要说啥,你先换衣服!”

    还好马背上有他带着白大爷的旧被卷儿和羊皮袄,把自己的棉袄和军大衣都给冷光剑穿在里面,再套上羊皮袄。

    本来想在火堆旁边烤烤缓缓,可见鹅毛大雪越来越大,这北边的大山林他已经住了快两年,那大雪下起来的厚度轻松到腰部,等到那时想要出林子那就更难了!于是顾遇山吃力的扛起又高又壮接近一百八十斤的老丈人,放在马背上,从怀里掏出还没冻成冰棍儿的胡萝卜喂给马儿,顾遇山哆哆嗦嗦的上马。

    路上,顾遇山捡起冷光剑的包儿,拿出里面没进水的寻呼机,在怀里暖了暖发消息给冷月停让他们放心。

    这厢,家中的冷月停丢在炕桌上的寻呼机忽然发出声响。

    父子俩浑身俱是惊颤,立即去拿来看。

    抱着头蹲在地上的三狗子也像是突然诈尸,兴奋的凑过去:“是不是山哥找到冷大叔了啊?!是不是啊?”

    赵慕英阖眼两行清泪滑下,勉强笑了笑,捂着嘴,极喜而泣:“呜呜……停儿你爸爸回来了……”

    冷月停也是又哭又笑的,捂着心脏,父子俩紧紧拥抱。

    三狗子也如释重负,立即蹦跳着:“我去接山哥和冷叔,赵么,嫂夫,你俩别出门啊?”

    不让他们出门怎么可能呢,赵慕英立即给儿子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自己也套上两层棉袄羽绒服,抱着被子卷儿带着冷月停出去接应。

    可外头实在是太寒冷了,怀着身孕和体寒的父子俩如何能受得住,呆了半个小时就冻僵了赶快回屋缓缓,同时也对冷光剑和顾遇山的处境担忧。

    吴留柱和老村长带着两个熟悉林场的人兵分两路,一路留在入口处接应,一路往林场里走。

    一个半小时后,吴留柱冻得通红的大胖脸,喜滋滋的跑进屋:“大山和冷叔回来啦!大山那个虎了吧唧的大傻子竟敢抄小路!”

    赵慕英连忙带着冷月停去接。

    只见顾遇山骑着马,人像一尊雪雕,眉毛,睫毛,都冻上了霜,他勉强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月停……母父……爸爸没事。”

    “咚咚咚……”

    刹那间万物失色,唯有白皑皑的雪,高大的枣红骏马,冰雕似的坐在马背上勒住缰绳的男人刻入冷月停的心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