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轻和那小姑娘都不见了人影,问了附近的邻居才知道,两人都被白家的人给带走了。竹屋后的地窖也被掀开,边上还有拖行的痕迹。镜中低身避开滚滚的浓烟,冒险进了地窖,发现里面的瓶瓶罐罐全都被砸碎了,其中就有那青麻婆所说的两个白坛子。

    “岂有此理!”镜中攥紧拳头,怒不可竭。他虽不知道这白坛里封的什么,但这坛子现在和李靖梣的性命攸关,就是至关重要的东西,竟然被这帮宵小打碎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柴伯跑来报信的时候,那青麻姑气得直打哆嗦,“他们……他们竟敢放火抓人,这白二家的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李弥也难以置信,气愤道:“娘子别怕,我们这就去报官。”

    谁知青麻姑却攥住他的手,痛苦地摇了摇头。

    村长神色凝重,把烟杆扣在桌上,“不像话了,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来勒,我现在就去族长那里要人。”

    刚到门口就碰上了犹如鬼面罗刹的镜中,他追赶了一路,没有寻到白二的踪迹。询问其他村里人,所有人竟都如避蛇蝎似的遮遮掩掩地不敢说,没想到这白家的势力已经大到在寨子里可以只手遮天了。

    这才真正让人心惊,“对方究竟是何来路?”

    村长叹口气道:“这白二是族长的兄弟,在寨子里肆意横行惯了,为人又睚眦必报,大家都不敢招惹。加上他和青麻姑家有点私人恩怨……唉,总之是一言难尽。”青麻姑、李弥表情全都痛恨不已。

    镜中不管他们有什么私人恩怨,这白二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笔账他势必要讨回来的。何况,舟轻还在他们手上。

    村长集合了一些打抱不平的村民,要集体去族长那里讨说法。有镜中压阵,自然心里更有底气。但是却被岑杙出门阻止了,她听说了坛子被打碎的事,恐对李靖梣的病情不利,心里急得上火。仍克制着怒气,理智道:“他们了解镜中的底子,此去必然会提前设防,反倒不利于要人。让居悠跟着去吧,她是女子,想必会让他们放松警惕。”

    那村长瞥眼镜中,又瞥瞥居悠,顿时犹豫起来,岑杙话里带了一丝不屑,“放心吧老伯,我的这位女随从实力甚至比他还高些呢,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不在话下。”

    回头又嘱咐居悠,“你此次前去,第一目的是要人,顺便表明我们的态度。至于其他事情,暂时听村长的安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村长听到她说要表明态度的时候,从那双散漫的桃花眼中看到了一股骇人的杀气。

    居悠很平静地道:“喏!”

    青麻姑要跟着一起去,村长摆摆手,“你还是别羊入虎口了!放心吧,他们还不敢拿我怎么样。”说罢又郑重地嘱咐李弥,“看好你家婆娘,别让她乱走。”李弥忙点点头。

    青麻姑回到内室,对着母亲啪嗒啪嗒流泪,“对不起阿妈,是我连累了你。”

    谁知青麻婆却十分乐观地道:“说什么傻话呢,竹屋没了可以再建,倒是那些东西跑了,一时间真不好养了。”她想了想,从药箱里拿出一只黄皮葫芦来,拔下盖子,竟然将铜盆里的血倒了一点进去,盖上盖子,交给青麻姑,“幸而那些东西怕明火,估计现在还没出地窖,时间应该还来得及,你拿着这个过去,把葫芦口对着地上,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青麻姑擦擦眼泪,“欸,我知道了。”

    岑杙不明白她们说得“那东西”是什么?只是看过识疟虫后,她觉得什么都不奇怪了。见青麻姑拿着葫芦就往外走,忙让镜中跟着去保护。

    回来的时候,镜中的目光有一些挣扎,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今个表情实在过于丰富了些。岑杙还欸来得及询问,就见青麻婆将青麻姑递过来的葫芦取开,倒出一只里面的东西在圆形的陶罐里。竟然是——白蚂蟥?又好像是白色的蚕蛹,一只有两个花生米那般大,黏糊糊地在罐子里蛄蛹着,特别的瘆人。

    青麻婆把李靖梣身上的银针拔了,让青麻姑帮忙给她翻过身来,将罐子口在明火上烤了烤,立即叩在了女皇陛下的后背上。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陶瓷壁,岑杙好像听到那东西啪叽掉到李靖梣背上的动静,暗忖,幸好她提前睡过去了,否则依她那洁癖的个性,非当场晕过去不可。

    有点像拔罐似的,很快,李靖梣就背了两排蜗牛壳似的陶罐,每只陶罐里还封了一只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蚕蛹”。岑杙欲言又止。

    青麻婆:“这东西叫雪蛹,和识疟虫一样,可以吞食带疟疾的血。灵敏度虽不如识疟虫,但它有一个好处,可以吸出病血。每天两刻钟到半个时辰,一两个月差不多就能痊愈了。但后期还要继续观察,两年内不再复发,便是彻底除根。否则还是要继续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