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江边走了半日,正准备南下取道船山,再入景阳。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欢洒活泼的小皇太女竟然晕车了。

    三尺长的小身子蔫蔫地躺在岑杙怀里,一会儿挠耳朵,一会儿瘪嘴巴,不是这里难受,就是那里不舒服,这可愁坏了两个家长。

    “小时候带她出远门,从没见过她晕车啊?”

    女皇着急地揉着她白白的脸颊,心疼的不得了。

    “没关系,车厢里太闷了,我带她下去走走就好了。”

    天性乐观的驸马国尉一面宽慰着女皇,一面把马车喊停下来。

    夹着女儿的腋窝,把她抱下了马车。在路边散了一会儿步,嗅着江面上吹来的温柔的凉风,笑道:“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小皇太女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的空气,脸终于恢复了建康的红润,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

    而此时,女皇陛下却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

    她的顾虑很简单,这才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状况。从这儿到景阳县,起码还有五日的路程。大人尚且受不了,何况是小孩子。

    “别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现在回去多扫兴啊!你看清浊开心着呢!是不是啊?”

    小皇太女也怕现在回去,立即抱着岑杙的脖子不肯撒手,以此来表达和她站在统一战线的立场。

    女皇拿她们没办法,这两个家伙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现在倒是开心了,不开心的时候又有的受了。

    岑杙求情道:“好了么,大不了,到时候我们骑会儿马,坐会儿车,坐会儿车,再骑会儿马,这样就不会晕了啊?”

    清浊对这个提议很喜欢,睁着两只初具形状的桃花眼,乖乖巧巧地望着李靖梣,万分期待她的点头。

    没办法,连她都知道,家里的主事大权,全掌握在李靖梣的一念之间。

    无关紧要的事,她和岑杙还可以互为添头,在天平这端暗暗使力。但一涉及到这等“生死攸关”的大事,两人再怎么抱团儿,女皇如果说一,她们也不敢说二。说了也没用,万一说错了,还会把秤给你掀了。

    两个人都可怜巴巴。

    “……”

    李靖梣倒也不愿扫了她们的兴,只好再三告诫:“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如果不说又被我逮到,以后就休想再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