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莘听见他隐含不悦地质问云景,淳良娣去了哪里。

    “良娣是去寻太子妃娘娘商量排舞的事。”

    “排舞?”他更不悦了,连说出来的话都结成了冰渣,不知是刺向云景还是大氅下一言不发的淳良娣,

    “太子妃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淳良娣身子什么样,你不清楚吗?本宫明明说过,云青院的门,只许进,不许出。”

    灯笼的火光一闪一灭,云景请罪求饶的声音,雪压枝丫的嘎吱声,听在卫莘耳朵里都成了震天擂鼓的吵闹。

    拨开气味甚至有些好闻的大氅,暖炉放进云景怀里,卫莘伸手环住男人的腰身,“外边天冷,阿菩陪着殿下回云青院?”

    她欺霜赛雪的脸长着一双清凌凌泉眼似的眸子,再大的火气,在看见她眼里小小的自己时,连火星子都灭得一簇不剩。

    重新用大氅盖住她受不得风的小脸,把她发红的手藏在手心里捂着,叫起仍跪着的云景,“好,本宫陪你回去。”

    屋子里靡靡的气味早散去,床榻也全换了样,干净整洁地好像早日的一切不过是卫莘做的一场荒唐梦。

    姬谆听不见她心底的哀哭,满心都是眼前人温顺乖巧的模样,餍足的男人会变得很好说话,连为了取悦女人的假道歉都说得

    诚心诚意,

    “阿菩身子可还爽利?是本宫气昏了头,明明是登徒子心生邪念,哪里是阿菩的错。”

    “阿菩气不过,本宫都晓得,若还气着,左右眼下只有你我,是打是骂都随阿菩开怀。”

    “明日本宫会让太医来,是本宫的人,阿菩且放心,不过是探脉看看阿菩身子如何,开几幅暖身子的药。”

    他说打骂随她,不过是仗着卫莘不敢罢了,要卫莘真出了手,他立马就能变了脸色,卫莘也清楚这一点。

    她还需要依附着太子谆,再恨他,也不会这个时候撕破脸面。

    可姬谆却是真心等着卫莘朝自己撒气的,就像他话里说的,屋子里只有他与阿菩,就算被打,也不会堕了他太子殿下的颜面。

    阿菩的性子娇气,瞧她在自己自己后背留下的印子就晓得了,为着这印子,他近些日子都只能自个儿沐浴,没法让人伺候。

    去云青院的日子没让敬事房的人记上,一旦被人瞧见太子殿下后背的狼狈,难免传出不利于东宫的风言风语。

    农庄里,卫莘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不过是仗着他脾性温和罢了,经历早日一遭折辱,哪里还敢做出老虎头上拔毛的事项,她自以为熟得姬谆心意道,

    “殿下是阿菩的夫主,是东宫的天,岂能叫阿菩随意撒野。”

    她说的话和东宫其他妻妾无甚差别,甚至还要更温顺些,但姬谆听着,只想堵住她那张开开合合的嘴,叫她再也说不出让自己脑瓜子嗡嗡发疼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