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透只有几根木条封堵的窗户,把眼前这个三十许岁的雇佣兵形象映照在泰尔斯眼前:胡子拉碴,目光淡然,姿态放松,嘴角浮现一丝冰冷的笑意。

    他的皮甲紧扣在上身,入眠时也不曾卸下,上面磨痕斑驳,看样子是在随主人东奔西跑的岁月里饱经风霜,皮甲上绑着佣兵们随身携带的各色工具:小刀、剪子、绷带、止血药粉、绳索、燧石和火绒……

    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从王子,到……

    泰尔斯静静地望着他,望着这个看上去经历颇多,面貌硬朗的男人。

    “所以确实是你?”

    “摩拉尔殿下?”

    他淡淡问道。

    沉默。

    依旧是沉默。

    眼前的男人未曾动弹。

    仿佛这不过是个梦境。

    地狱感官中,这个尘灰遍地,格局简陋的小屋显得冷清而死寂,唯有快绳在一墙之隔外传来的呼吸声,提醒着泰尔斯:眼前的一切,确确实实地发生着。

    “虽然我很久以前,就听佩菲特大公——应该是‘前’佩菲特大公说过,你想当个佣兵……”

    泰尔斯默默开口:“但我确实没有想到……”

    迪恩打断了他。

    “摩拉尔·沃尔顿,”光头的雇佣兵面色不变,轻轻摇头:“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自从六年前,它的主人死于刺杀。”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一个已死之人呢?”

    泰尔斯做了个深呼吸。

    “黑径,”王子轻声道:“那儿的滋味如何?”

    “什么?”迪恩的眉毛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