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戒戴在女宾手上,闪动光芒。双方重新入座,继续进餐。

    这段罗曼蒂克的插曲终于落下帷幕。灯光恢复正常,四周气氛重新回归安静,只剩下刀叉与瓷盘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宾客压低嗓音交谈的窸窣声。

    沈绒面上平静,心下微窘。刚才是她自作多情了,求婚的是别人。她庆幸自己没有表现出来,否则岂非尴尬至极。

    端起杯子,她轻轻抿了一口,看向坐在对面的男友。熨帖的白衬衣,烟灰色西服三件套,款式低调又有设计感,衬得他身姿挺拔。

    迎上她的目光,程安开口:“看来今天是求婚的良辰吉日,不过这样大概就失去了一些惊喜。”

    沈绒怔了一下,意识到这句话的言外之音,心跳陡然加快:“你……”

    他承认:“是的,其实我也准备了求婚,本打算用完晚餐再开始。没想到这么巧,别人也挑了这个日子,还先我一步。”

    原来真有求婚,不是她自作多情?她一时恍惚,百感交集。

    此时的程安不像往常那样从容淡定,有点罕见的局促。他缓缓道:“我猜想绒绒不喜欢太过戏剧性的场面,就没有告诉餐厅,也没有准备灯光、音乐、玫瑰之类。希望我猜对了,否则真是犯了大错。”

    看着对方紧张的模样,她忽然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可爱。

    “你没猜错,我的确不习惯被当众围观的感觉。”她如实声明。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唇角微扬,“看来我不用负荆请罪了。”

    她不禁莞尔。

    他眉眼带笑,格外柔和:“那我开始了?”

    她点点头,眼里闪动微光。

    他掏出一枚小小的天鹅绒方盒,打开盒盖,递到沈绒面前。

    细细的玫瑰金戒指,简洁的四爪形镶座。

    钻石不大,但在烛光下通透无瑕,净度火彩都很不错。

    对曾经的霍家大小姐来说,钻石不过是一种普通装饰品,与玻璃和水晶差别不大。仅在南非,供霍家嫡系开采自用的钻石矿就有好几座,原石送去Y国打磨雕琢,成品每年可以堆满一个房间。即使后来沈绒知晓了钻石在平民眼中的价值,也做过珠宝销售,仍然对这种碳同素异形体没多大兴趣。

    但此时此刻,眼前这枚小小钻戒变得弥足珍贵。她的心口被一种柔软的情绪涨得满满。

    “绒绒,你愿意将来与我结婚吗?”程安低声问。

    她故意刁难:“我能说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