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注意到对方像只兔子猛地低下头,他被这个动作逗得心情颇好,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

    因此当班主任问他想坐哪时,黄明昊想也不想的指了彭昱畅旁边的位置,说:“老师,我想坐那里。”

    接着不等班主任同意便径直走向了最后一排,在彭昱畅惊愕的眼神中坐到了他的旁边。

    他这个举动自然也引起了全班其他同学的震惊,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他们再也没办法忽视彭昱畅那个位置的时候,并且此后他们发现也无法在忽略彭昱畅的存在。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尴尬的立了一会,随即打着哈哈,让他们继续自习,还是一点都没提彭昱畅。

    黄明昊装模作样的摆好了包里的东西,装作没带笔,借口和彭昱畅搭话:“同桌,能借支笔吗?”

    彭昱畅还处在他终于有同桌的大脑宕机中,闻言顺手就把手上的笔递了过去,反应过来后也不敢要回来,只好从笔袋里又拿出一支。

    黄明昊好笑地看着他的这一系列动作,手中的笔还带着点点余温,和它的主人那样温暖。

    他低下头在干净的课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扯下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到:〈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把另一半脸遮起来?〉

    收到纸条的彭昱畅身体瞬间僵硬,他伸手摸着被遮起来的左脸,犹豫片刻还是在纸上写出真话,他做不到说谎,即便真相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孤独。

    〈彭昱畅,我的名字。之所以遮住脸,是因为脸上有很大的一块胎记,很难看。我不想吓到别人所以遮起来了。〉

    纸条递过去后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黄明昊有任何反应,彭昱畅紧张的最擅长的古诗默写接连写错了三句,笔尖在纸上停了好久,直到形成了一块墨团他才发现。

    彭昱畅叹了口气,他大概注定不会有同桌,一直做个透明人好了。

    消极的情绪只来了片刻,便被黄明昊接下来的动作吓得退出去半米。只见他靠得更近了点,凑近彭昱畅的耳边问:“能让我看看吗?”

    自习的教室很安静,除了“沙沙”的写字声,彭昱畅听的最清楚的就是他自己的心跳。大概已经做好了黄明昊会走的准备,他也自暴自弃的把左脸展示出来,“就,就是这样。”

    露出来后他快速低着头,害怕看到黄明昊眼底的惊愕与嫌弃。

    “其实还好。”他听见黄明昊这样说。

    “只是胎记而已,有什么值得遮起来的?”

    彭昱畅抬起头,他注意到黄明昊的眼睛里没有鄙夷与厌恶,反而像看正常人一样看着他,“你不害怕?”

    接着他看到黄明昊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害怕的?难道你有胎记你就不是活生生的人了?”

    “所以你不会调座位吗?”

    “为什么要调走,我只喜欢坐在最后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