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表情是这样说的,陛下,”任嫣忽然叹了口气:“你长大了。”

    这一句话让二人紧张的气氛顿了那么一下。

    萧玥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干脆转身拂袖离去,母子二人表面上的和谐被打破,露出冰封在底下的坚冰。

    任嫣没有理会,她重新拿出袖中的玉牌,对其低语了句什么,转回佛堂里,将玉牌放回佛像后面,摸出袖中的佛珠来,一下又一下的转动,漫不经心。

    檀香缭绕在佛堂里,当霞光落入暮障里,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慈宁宫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任嫣眉头微动,夹杂着两分躁郁,起身来。

    “臣左右遍寻娘娘不到,原来娘娘却是在佛堂。”

    任嫣就在椅子坐下,哪儿都没动,疲懒道:“何事?”

    “没有事的话,微臣就不能来找娘娘了吗?”何太傅说话时会带动唇上的胡子,不太长,若是他再年轻个二十岁左右,执一把折扇,依稀就是曾经名动京城,那玉树临风的风流名士的模样。

    “哀家近日时日不济,心情差得很,太傅最好不要闲来无事拿哀家来消遣。”

    “嫣嫣不要动了肝火。”

    任嫣手指一紧:“不要唤哀家那个名字,”她睨眼斜过去,“哀家不喜欢。”

    “好,”何太傅从善如流,表明目的,“我那不争气的孩子,我想将他调回来。”

    何榆青?

    任嫣嗤笑:“怎的?受不了边境生活了?”

    “非也,”何太傅摇摇头:“只是我想让他回来。”

    哦,原来是护犊心切啊,毕竟何太傅子嗣极为稀少,一子两女,幺女幼年夭折,长子还是在外面带回来的,本来根本就没什么名分,后来才被一直无所出的何太傅重视起来,可惜还是晚了些,毕竟人已经长成了一个纨绔,歪脖子树再是怎么硬敲都长不直了。

    任嫣挑眉,不以为意。

    一个只会泡花楼的废物而已,在边疆里待着能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谁还能指望他能干出点什么成就,只不过是被召回来早早镶金镀银,让他父亲给谋个职位,继续逍遥快活的日子罢了。

    任嫣拨了拨护甲,“就这个么?”

    “还有。”何太傅望着她,神色不明。

    “还有何事?”任嫣转过头来,已经显露出了一点不耐烦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