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族地处偏远南蛮之地,虽是个弹丸小国,却是北亓与厌火国的边界要冲之地。尧族国主即长老,以之为尊。

    南蛮乃潮湿阴热之地,害虫毒蛇遍布,因此除了常年聚居在此的尧族人,并没有外人踏足。

    传闻尧族人擅占卜观心之术,敏慧通达,可这些始终被世人认为是巫族邪术,难登大雅之堂。

    虽然赶了好几天的路,但也多次于客栈中休息,因此萧长云与小月倒也并不觉得十分疲累。

    越往南蛮,气候愈加湿热,二人早已都换上轻便透气的行装,小月一身素兰色常服,犹如此时阔叶林中一只轻便的雀鸟。

    萧长云几次生火,终于将火生起搭了一个简单的灶台,亦烘了烘身上的湿气。他看着专心转动着烤鱼的小月,汗珠从她的瓷白的肌肤上沁透下来,睫毛上挂了不知是湿气凝结的水珠还是汗珠,扑闪一下,犹如蝴蝶震翅,玉珠滑落。

    似乎是注意到萧长云在看自己,小月不经意擦了擦脸。

    她已经许久没有易容,开始只是觉得不便,如今到了这潮湿闷热之地,被面具遮盖的肌肤容易过敏损伤。再说萧长云早已对她了如指掌,再易容确实有些多此一举。

    “公子,吃吧。”小月将烤的微微焦的鱼递给萧长云,鱼香扑鼻,叫人无法拒绝。

    萧长云清然一笑,将美味推还给小月,“你吃吧,我自己来。”他动手烤起了另一条鱼,见小月的手愣着,便道:“这种地方就不必讲主仆之礼了,你我同吃共住多日,也算尔汝之交了。”

    “咳咳咳——”小月闻言险些将鱼刺吞进去,那对小山眉微蹙,眉间的美人痣下沉似是在表达不悦,她接住萧长云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口水道:“公子通文达理,自然知道非礼勿言,我们何时...”

    萧长云见小月耳根变红,他还是未等到她说出那两字。他声色不变,从容不迫道:“你每每住我对面或隔壁,我亦觉得安心,姑且也算共住了。”

    小月回瞪了他一眼,继续咬着自己的烤鱼,见萧长云终于也慢条斯理吃起来,才放下心。她看着眼前的密林草丛,忽然想起一事。

    “公子可知,尧族人住在哪里?若是晚上找不到住宿之地,怕是要被猛兽当口食了。”

    萧长云点头,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后不徐不疾道:“尧族人少力弱,虽不擅攻击却是最会自卫的人。他们的大本营在前面最高的那处石坡上,据说是个阴凉畅快之地。”

    小月看着他奔波跋涉后百里后仍旧淡云般端雅的脸,那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高雅,即便风尘万里仍旧变不了。

    萧长云注意到小月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便反问道:“在看什么?”

    小月收回目光,“尧族是少有人愿意踏足的地方,公子来这儿难道是觉得《沧海志》会在此处吗?”

    树叶筛下的斑驳日光投落到小月的脸上,粉白的脸上愈加晶莹剔透,萧长云顾左右而言他:“不知小月可曾听闻过司徒沄?”

    小月蓦地转头,眨了眨眼,似乎在回忆什么,半晌又道:“听说过,若放在二十几年前,那位十几岁的奇女子怕是无人不知。”

    尧族的公主,南蛮的明珠,司徒沄。

    传闻这位司徒沄出生时候彩云漫天,日月同辉。几岁时便会作诗填词,谈兵布阵。然上天给与她的不仅是不群的智慧,更有天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