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尔等三人诚心降顺我天狼上国,本狼主欢迎之至。为表诚意,待到本狼主覆灭长安之时,便加封秦将军为冀王,刘将军为雍王,文将军为凉王。自本狼主以下位极人臣,永守疆域。”狼天厉笑呵呵的说道,命部下扶起了三位将军,杀牛宰羊,以酒相待。

    那三人感狼主厚待,尽是心满意足。承诺来日为前部攻夺灵犀城。狼主状之,赐予其铁甲兵刃万套,加三人为平蛮先锋将军,命其明日辰时进军。

    ……

    却说另一方面,狼天魁伤势不清,在营中受了医治,醒转过来之时已入深夜。却见狼幽夜背着双手,在窗边远眺北域那昏沉的夜色,长叹不已。

    “宗主……今日之事,实是抱歉……”

    狼天魁知道是狼幽夜救了他,在感激之余,亦是不免惭愧。自老狼主去后,狼幽夜便被他视作亲生父亲一般对待。在这风云诡诈的北雁城中,只有狼幽夜能与他相互扶持,是真心将他当做己出传人的。他今天因为私情扯了狼幽夜的后腿,更耽误了血狼宗的计划。

    “天魁啊……老夫看得出来,你对那华珊公主一见钟情。不过本宗更希望你能明白,感情是一把无形的刀刃,它是会取人性命的。天下之大,女子何其众多。只要你能辅佐本宗完成大任,那么天下女子,便随你拣选。”狼幽夜转过身来,望着他那失魂落魄般的模样不免为之心忧,但听他谆声教导道:

    “你可以喜欢任何女子,不过,却唯独不能对那华珊公主产生感情。今日你于城中也看见了,那华珊公主乃是中州帝王血脉,自有龙气护体。若是将她献祭给我们的狼神,那么还要胜似我们辛辛苦苦再去收割十万条性命。她对我们来讲,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啊!”

    狼天魁惭愧的垂下头去,但是他听闻狼幽夜竟然想要把华珊公主献祭给狼神的时刻,不由得紧咬银牙,内心之中挣扎不定。但是他更清楚,为了复苏狼神的计划,血狼宗已筹划了近千年岁月。他们所做的一切,包括他们自身的都要时刻为伟大的狼神牺牲。在这件事情达成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被放下。

    “宗主安心吧。下次再有机会,天魁定然将她擒来便是。”狼天魁轻声说道。

    “哎!”狼幽夜一声长叹,背着手掌,焦虑的在屋内走来走去。看起来他倒是像有什么烦心之事,以至于愁眉不展。见他这等模样,狼天魁不由得问道:“宗主,何事如此烦忧?”

    “白日里那三个南蛮,率领十万军马降顺了狼主。目前正驻扎在北雁城中。狼主传命明日一早大军起行,以那三个南蛮的军马为前部攻夺灵犀城。”

    “这不是很好么?想那中土国度之中,佞臣当权,阻塞圣听。他们与其为这腐朽的王朝而卖命,莫不如降顺我天狼神邦。”狼天魁不明就里,笑道。

    “不,这件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狼幽夜道出了内心中的忧虑:“正如狼主曾经所言,这三位将军广蒙皇恩,受为兵马大将军。可谓是雄霸一方。可你想他们若是将欲谋反,又何必依托于我们外族呢?他们可以杀回国中,尽起冀州、雍州、凉州三处军马。裂土封王。如今北域战事未定,他们即使是反了大唐,长安目前也无暇顾及他们的举动。”

    “您是说,这三人此番来降,其中定然有诈?”狼天魁心头一惊,不仅失声道。

    “不错。这三人居心梗侧,恐怕是为了图谋我们的北雁城,从而安排下的内应。”

    狼幽夜分析道:“可是更令本宗心忧的,还不是此时城中那诈降的十万大军,而是你的弟弟啊!你的弟弟狼天厉先前挥兵中原,但战敌军,无所不克。老夫在天狼国的时候,曾用心分析过每一封战报之中的谋略,狼主当真是深谙兵法,胸藏神机。若是论起法力修为,他不值一提。但要论起聪明诡诈,你却远远不如他。”

    “狼天厉聪明机警,恐怕早就察觉出了这其中异变。要让老夫来处理这件事情的话,那么老夫便会将那三人唤入帐中,尽皆斩之。然后再将三人首级于降卒之中示众。但降者收下,但不降者一律皆斩。随后假以降卒赚得敌军出阵来袭,我等只需要一次伏击,那么敌军必然大溃!你的弟弟,也不会看不到这一步。”

    “天厉这是为何?难道,他故意要我们兵败不成?”狼天魁怒声说道。

    “所以老夫先前才说,此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老夫目前看不出这狼天厉究竟下着一盘怎么样的棋。他从长安大战开始便一直连逢败绩。但却能从容处之,好似早已算定了先机一般。这是能够将全盘大局尽数包揽在手的一种沉着。而如今你便看吧,北雁城必将旦夕不保!”

    “那我等该怎么办?难道便要看着兵败如山倒不成?”狼天魁大怒,强忍着疼痛便要去找狼天厉问个明白。他乃是天狼国大皇子,这些军中枕戈待旦的将士们本都是他治下百姓。此时他再也看不得狼天厉将士兵们引入深渊。

    可是稍一活动,胸口却似撕裂般的疼痛,痛得他满头冷汗,爬不起来。只听得狼幽夜冷声说道:“我们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似你一般躺在这里,作壁上观。看那狼主又有何话说。倘若敌军大举而来,兵马一掩,不但北雁城会朝不保夕,不远处的星露城亦是会被敌军收入囊中。而我们,便要看他们去搏命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