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宫最重要的不过就是粮食和军队。她已经抓住京都粮商大户赵家大公子这条线,她都算好了只要阿宸这次打了胜仗归来便可在军中建立威信笼络不少军官为他所用。但这次阿宸居然直接被勒令禁足反思,这下子还谈什么笼络兵权,他能在日益白热化的宫廷内斗中保住性命就很不错了。

    床头的烛火发出轻微噼里啪啦的声响,苏锦之拿起剪子正打算将烛绳剪短一些,忽然一人从身后轻柔的抱住她,吓得苏锦之差点把手中的剪子挥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不是被禁足了?”苏锦之转过头又惊又喜,眼睛亮亮的。

    萧非宸将下巴放在苏锦之香香的发顶蹭了蹭,声音略带委屈道:“昨晚还答应过我常常相见呢,怎么才隔一天就不记得了。”

    “我是说陛下不是已经将你禁足了,你这么跑出来万一被发现了可是罪加一等。”苏锦之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

    萧非宸摸了摸她的脑袋给她顺顺气,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做个样子而已。这些年难得与鞑靼打了场胜仗,本来父皇也不想真心罚我。”

    “可如今朝中舆论对你很不利,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内阁首辅严松是怎么回事?他原来不是奉行中庸谁也不得罪,为什么现在对你敌意这么大?”苏锦之不是生气,她是担心。她尝过那种所爱之人一个个离去的滋味,现在当然不想身边的人再受任何伤害。

    “我已经说服严松成为我的人。”萧非宸道。

    苏锦之更不明白了。

    “我是故意让严松在朝堂上打压我的。”萧非宸解释道:“一来如今二哥与三哥两派的朝堂内斗日益激烈,我不宜锋芒太盛,暗中还能坐享渔翁之利。二来我那父皇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要我看起来安分守己,就算朝中对我舆论不利,父皇反而会觉得对我更加亏欠。”

    苏锦之用一种讳莫如深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萧非宸。

    萧非宸被她看的有些心虚,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试探了句:“怎么了?”

    苏锦之释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要是以前的阿宸定然是不服输的,就算头破血流也只会咬紧牙往前冲。

    萧非宸挑眉,撩了撩额前碎发:“更风流倜傥、惊为天人了?”

    苏锦之想翻白眼:“是更圆滑世故、精于算计了。”

    萧非宸挠挠脑袋,这俩好像都不是夸他的词。算了算了,只要他重生的身份没有露馅就行。

    苏锦之窝在萧非宸的怀里,非常自然的将冰凉凉的小手塞到他胳肢窝取暖。以前她总嫌弃萧非宸的胸口硬邦邦硌得她脑袋不舒服还非要来抱她,气得她往他胸口塞枕头。没想到闷骚的他这次还特意换了身软绸内衬,看来是有心了哈哈哈。

    “那我们就从长计议。”苏锦之侧脸蹭了蹭萧非宸道:“实在不行我就去求求爹爹,爹爹有苏家军,在军中的威望也还不错。但就是我爹爹的思想有些固执,他一直觉得嫡庶有别、长幼有序,认为只有嫡长子才有资格继承大统,若是说服他可能还需要些时日。”

    苏锦之颇为抱歉的看了眼萧非宸。

    她爹爹苏澈是个忠君爱国的老古板,就因为萧非宸是庶子而且在所有皇子中排名第九,因此不管萧非宸有多优秀,她爹爹根本没放在眼里。而且她爹爹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生活中都在有意识的与萧非宸避嫌,更是明令禁止苏锦之带着其他目的与萧非宸相处。所以苏锦之为萧非宸所做的所有行动都是瞒着她爹爹私底下偷偷进行的。

    “不必了,你不要再为了我的事与家人发生不快。如果你难过,我也会难过。”

    萧非宸揉揉苏锦之的脑袋将她放在书案上,自己低下身直视她的眸子认真道:“之之你要明白,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你,我只要你平安在我身边。其实我想以后这些朝堂上的事你都别再管了,和寻常那些世家小姐一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