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虞清酒的药效彻底退了,在浴缸中瑟瑟发抖。

    初秋时节的夜晚的确温度低,连风都是萧瑟的,贺随舟将人打横抱起,抬脚便往卧室走。

    即便不低下头看,都能看到怀里人的抗拒。

    虞清酒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完全不靠近贺随舟的身体,眼神怯怯的,带着惊恐,连呼吸都不平稳了,嘴唇因为紧张而咬出血,脸色白得吓人。

    最重要的,是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热量涌上脸。

    贺随舟脚步更快了一些,到了床边,手刚往下放,虞清酒几乎是本能地跳下去,卷起被子,缩到了床的另一边。

    被子包住整个身体,连头发都围住,像是矮木桩子般竖着。

    看得出来,是真的害怕。

    “小清酒。”贺随舟的声音哑而温柔,没有再靠近,“你应该是发烧了,我让前台送过来退烧药和体温计,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完全就是在哄小孩子,拿出了全部的耐心。

    被子里的人没有反应。

    贺随舟皱着眉,拿了电话走到总统套间里的小客厅,给前台打了通电话,低头望了眼湿透的衬衣和西裤,只好从衣柜里拿出浴袍换上。

    片刻后,他回到房间,矮木桩子还杵在那里。

    “小清酒。”贺随舟凑近,扯了扯被子,没扯开,假意威胁:“如果发烧不吃药的话,可得去医院打针,不怕疼了?”

    小清酒刚和贺随舟住在一起时,三天两头就发烧,偏偏又怕打针,针头还没碰到手就能嚎哭上大半天,哭得护士们都以为是被贺随舟拐卖来的,受了委屈。

    最后还是贺随舟用了一个草莓蛋糕才哄好。

    听到要打针,矮木桩子果真抖了抖。

    贺随舟无奈勾起嘴角,微凉的手拉下被子的一角,虞清酒睁着眼,漂亮的眸子里满是迷蒙的水雾,小脸通红。

    “量体温。”贺随舟拿着体温计在她眼前晃了晃,确保自己并不是要做其他的,而后将体温计贴在她额头,不多时,跳出来三十九度的数字。

    果真是发高烧了。

    贺随舟黑眸一沉,倒了温水和药,凑到她嘴边。

    “不,不要。”被灌酒的阴影还没散,虞清酒眼神惊恐,又往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