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随舟靠在门边,遮挡住了大半光线,矜贵笔挺的黑色西装也被勾勒上一层光晕,嘴角挑出凉薄的弧度,对着屋内的人冷冷哂笑。

    虞清酒看到他就松了口气,心想你来的可太是时候了!

    “小叔……”贺昔楼一见着他就有些发憷,把刚才要诉的那番衷情全都吞吐入腹。

    “贺昔楼,你的父亲有没有告诉过你,探望病人不能带红色的花?”贺随舟冷声道。

    “啊?没有啊。”贺昔楼错愕了下。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以后不准送清酒红色的花!”他眼角眉梢都是嘲弄,轻描淡写的说,“清酒喜欢最讨厌颜色浓郁的东西,看了会惹她心烦。”

    贺昔楼撇了撇嘴,想要反驳,又不敢真的跟这位长辈唱反调。

    “医生说清酒需要静养,病房里不宜有太多人。”贺随舟眯起狭长的眸子,睨了贺昔楼和角落里的夏晚春一眼,“现在,带着你的花,还有那些闲杂人等,都给我滚!”

    夏晚春在看到贺随舟的时候双腿就开始发抖,她还没有从昨夜被贺随舟威胁的惊恐里走出来,听到他发话,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

    贺昔楼有些不情愿,嘟囔了一句什么。

    贺随舟用凌厉的目光看向虞清酒,似在警告如果她不把花交出来,他就连她一起扔出去!

    虞清酒早就想把这捧破花扔掉,正愁没机会,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花塞回贺昔楼的手里,含笑目送着后者离开。

    门关上后,贺随舟那带着冷蔑的眸底转为阴沉,一声不吭地坐到虞清酒面前,笔直而端正。

    像那时他坐在法庭前,用最不近人情的口吻说着最犀利的字眼,睥睨着台下众人,目光凉薄得如同不知何为情感。

    虞清酒有点怕他用这种目光审视自己,缓缓吸了一口冷气,小声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那捧花……就算你不扔,我也要扔掉的,我不喜欢红色康乃馨。”

    “那如果他送你的是白玫瑰呢?”贺随舟面无表情的说。

    他知道她最喜欢的花就是白玫瑰。

    “也,也要扔掉的。”

    她在意的又不是花本身,而是送花的人。哪怕贺昔楼把黄金雕刻成的花摆在她面前,她也会觉得虚伪和讽刺。

    安抚起到了些作用,贺随舟脸色果然好了很多,他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说得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点点头。

    “那么证明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