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定下后隔日,聂先生和聂太太一早便乘马车回县里。

    两家住得近,柳家一家子也特意出来相送。

    不管两家商量亲事时有多少分歧,此时聂家要离开,柳二太太场面话还是要说几句的,她言笑晏晏道:“阿恒下月便要考试了,一块在府城等等好消息,再回去也高兴。”

    聂太太笑道:“家里还有私塾,相公能出门这几日已是极限,也不好多呆。”

    柳二太太此方记起聂先生还是个夫子,也不再挽留。

    聂太太又看特意从书院过来相送的聂恒,叹口气道:“你好好读书,争取过了院试。”

    聂太太原本是打算等聂恒院试之后再定亲的,一则时间充裕,不会影响儿子的心情,二则聂恒若是过了院试,说起亲事也有体面。

    偏偏之前闹那一场,聂恒死活要在考试前把事情定下来,聂太太知道,儿子是担心夜长梦多,也怕她留下来会跟柳家起冲突,让亲事再起波折,故而才打算早早走了。

    聂恒目露内疚:“娘,我省得。”他一直觉得亲娘性情强势,于他的亲事上从不考虑自个心意,不过那日下午聂太太被他那些话,吓得眼睛都哭肿了,这几日又一直妥协让步,聂恒便又对不起家里。

    聂太太再叹一口气,也没有别的话了,倒是和罗美娘多说了两句,多谢她这回的招待。

    罗美娘:“太太客气了,聂先生以前也没少提携二郎,都是我们该做的。”

    甭管聂太太以前在罗美娘面前露出多少势利嘴脸,这回她为了聂恒的学业,跟柳二太太妥协了不知道多少事情。

    人都是有对比的,像浪子回头总是最容易击中女人心窝,以前在她心里就没有多少印象分的聂太太突然变得正面起来……罗美娘看在眼里,也觉得张玉寒和聂恒有些过分了。

    男人那边,聂先生张玉寒和柳家父子叁个一时说完话,马车便离开了。

    柳家一家子在送走聂先生夫妻后便告辞回家,张玉寒也去了府学,柳兰兰则是借口要找罗美娘,过来张家了。

    她看聂恒还

    有些沮丧,便安慰道:“伯母最希望的就是你院试得中,你接下来好好努力,我们都等你的好消息。”

    聂恒笑着叹口气,不好把心里话和未婚妻说,对柳兰兰道:“难得柳伯母愿意让你过来,我给你买了礼物放在屋里。”

    柳家就住隔壁,按理见面应是极为方便的,不过两人订亲后,聂恒还未与柳兰兰单独见面。

    按说两家都不是很古板的人家,究其原因,不过是前面亲事谈不拢,双方父母在小儿女交往上的规矩就变得尤其严格起来。

    柳兰兰已经从罗美娘嘴里知道内情,很是体贴聂恒心情不好,看完聂恒的礼物,把亲手做的糕点递给聂恒吃,和聂恒在张家书房消磨了半下午,目送聂恒回书院之后,才去了堂屋和罗美娘说话。

    堂屋里,罗美娘面前站着两个人,是之前徐绍之介绍的两个女兵,一个姓钱,一个姓孙,钱大姐和孙大姐是有真本事的,在罗美娘面前各耍了一套刀法,端的是虎虎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