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是天的,等好不容易回到住宿的地点,大家都累得赶紧坐下,阎清霄要照顾年纪大的项姐,稍微落后几步,回来时发现娄蓝已经在客厅坐着了,楚纯毕恭毕敬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给他让了个位置。

    娄蓝在看明天的录制计划书,顺便翻出自己带的剧本温习一下,上面的台词已经用各种各样颜色的笔标出情绪,语调,重点片段,想到这部剧里自己演的那位妃子最后凄惨的命运,就有点入戏,带了点寥落。

    “今天怎么样,累了吧。”

    阎清霄的声音就在耳侧,娄蓝吓了一跳,扭头看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自己身边来。

    “嗯,还好吧,就是走的路多了点。”

    阎清霄靠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娄蓝手里的剧本。比起她那貌似很纠结的“宫斗”生涯,他最近的戏简直就是一种精神折磨。说真的他最近受到的压力真的不少,拍戏是一方面,公司是另外一方面,家族里一直逼着他放弃演员身份的声音更是令他烦躁。幸好如今阎老爷子还没发话……毕竟他的演员事业一直在攀高,专门为他设的官方留言板快要被他那些疯狂的影迷的留言淹没了,公司里专为了他批一间库房存放影迷送的礼物,有专人整理这些,有些捐出去,有些妥善保管起来,还有一些设了慈善低价售卖页面,卖出去所得的收益部捐用慈善事业。

    前一期播出的,这个他只在最后露了一面的综艺节目,显然莫名其妙的为他营造了出道以来最接地气的形象,虽然荧幕上他的脸还是一样冷淡,但肯参加这样的节目,就已经说明了一些什么。

    人要是红,真是什么都好。

    阎清霄知道娄蓝不喜欢在镜头前表现的和自己太过亲密,得到她一句回答之后就不多说什么,不过程坐在她身边,这么静静的陪着她。

    时间长了,他也慢慢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必须说甜蜜的话,也不是非要有亲密的动作。

    只要能陪着爱人,像这样静静的,沉默的坐着……他从前不知道,经历了那么多事后,才明白就这样也很好。一个濯秀风姿万般心思,一个心事入纸一厢痴执,肩并肩坐着,以别人不明了的方式互相扶持着。

    这种谁都看不出来的藏在心里的感触,在别人看来都是寻常场景,偏江芜抬头,就看见猎猎的浪漫情怀。

    得之失之,爱恨向来如此。

    娄家。

    赵瑞香坐在那儿生闷气。

    好几天了,娄云旗都不着家。上午娄云旗一走,她越想越不对劲,娄云旗和她结婚这么多年了,很少晚回家,最近连连这样,一定有事情瞒着她。娄云旗从前有多在乎自己啊,为了她把前妻送到疗养院,连娄蓝这个亲女儿都不管,这是什么概念?要是娄蓝是自己的孩子,她早就会像崔织梦一样发疯了,现在呢?娄月诗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娄云旗居然大摇大摆的不回家?

    她只觉得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进不来气,也喘不出去。

    当然,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是,她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么多年她以为她只拿家用就好,反正钱都在娄云旗手里,她都打听过了,其他和她一样的贵妇太太们也和自己差不多,一个月几万块,有别的奢侈品要买另行报备,大家都是这样生活的。

    但这样的太太们都是在家里地位不高的人,在圈子里呆久了,她才发现大部分当太太的人都有自己的产业和小金库,有些人是娘家带进来的,有些人是后来丈夫给的。总之不同她一样,什么私房都没有。

    就好比现在,她在家里得用的人不多,连查个娄云旗去哪了都绑手束脚,仆从们没人好指使,打到公司那边秘书根本不肯露给她任何口风,让她觉得自己这个娄太太的地位,实在是没什么含金量。

    虽然自己能用的钱也不少,可比起娄云旗的身价就不算什么了。她觉得绝大部分一定都是娄云旗存起来了,以后,反正娄云旗又没有其他孩子,以后这些钱都是她的女儿的。

    可现在她才知道,娄云旗压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疼女儿。连娄蓝都放出话来知道娄云旗不肯给女儿捐肾,要是这么下去,她的月诗可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