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房东走之后,娄蓝反手关上门,依靠在门上闷闷的看自己的脚尖。站了一会儿,原本还哪儿都觉得挺顺眼的地方转眼间变得刺眼,娄蓝待不下去了,戴上口罩转身就出了门。外面风吹的正紧,她却急需这股冷风把自己吹清醒。

    信步走在繁华的街头,娄蓝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欣赏沿途的美景和璀璨的灯光秀。按着熟悉的街道一路走,再往前拐两个街角就是华友高耸入云的大楼,记忆潮水般涌来,就是这条路,上一世她来来去去不知道走过多少趟,路边的每一棵花树,脚下的每一块砖面都熟悉又陌生,重生以来,她很少再走在这条路上,娄蓝抬头看了看渐渐被乌云覆盖了的天空,有隐隐的雷电在其中穿插交错,很自暴自弃的哼了一声。

    一辆保姆车从公司的方向缓缓开了出来,愣愣的站在街边上,她看着不少年轻的粉丝举着手机拥堵在保姆车旁边,热情的高喊着车内明星的名字:“萧忆!萧忆!”

    娄蓝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转过身掏出手机装作正在看短信的模样,躲开了人群和车辆,在角落里看着车子开走。

    重生后不想见到这个人的心情,如同蝴蝶想要抛却缠坠一身的蛛网一样急切,大好的天地就在眼前,只要再努力挣扎一下,就可以飞的自在,洒脱恣意。

    次日一早,就有房东带了两个男人过来催她,娄蓝到底还算合约在身,在这租了半年,按理说享有优先续租的权利,但和房东讲理是讲不清的,她把一把长发束起来,低着头打包行李。在海市打拼半年,除了一箱衣服,几件电子产品,她真的没有在这间房子里留下任何痕迹。

    房东抱着胳膊美滋滋的看着瘦弱的女子离去,耳朵动了动,听见背后两个过来帮忙整理房间的小工人偷偷道:“怎么这人看起来好眼熟,瞧她长成这样,别是什么明星吧?”

    另个人抱着胳膊皱眉,“我也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哎,觉得她像不像那个唱歌的?就是前两天刚结束的那个水果台的节目里那个第二名,就是她吧,是她是她。”

    “别说!好像真的是!这不是个明星么?怎么还住在这种地方?”

    两个人唠唠叨叨说的起劲,兀自在可惜没有找准时机找明星要个签名或是合照,然忽略了恍然大悟的房东发绿的脸色。

    ……

    娄蓝这些年自己做事惯了,前辈子又是一直受人轻视,故而在她被迫被赶出住地后,没有第一时间打给季珊珊。在她看来,季珊珊手下带了不止她一个艺人,最近接的那个五个小姑娘的偶像团体也难搞的很,自己搬房子这点儿小事,很不必再给她增添烦恼。

    但她忽略了自己回到了五年前,租房软件还没有像之后那样发展的方便又快捷,路边的中介所又要跟着一间间看房,根本没有办法在一天之内就租到合意的房子。

    戴着口罩站在路边,她正在打电话给小芳和继续找房子两种方案中徘徊,一辆途锐忽地停在她面前,阎清宵拉开门,道一声:“上车”,也就重新坐定,很快有人帮着娄蓝搬了行李,直到她已经坐在阎清宵的身边时,还没有闹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直到一通电话忽地打了进来,娄蓝愣愣的接通,听见房东在电话那头拿腔拿调的示好:“欢迎随时回来住的呀。”

    她没来得及回话,阎清宵伸出手,替她按了挂断。

    虽然是在娱乐圈没有什么地位的选秀明星,不等于娄蓝没有广大的粉丝关注。她拉着箱子在找房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网络,不少网友还在斥责这是则假消息,不敢相信一个明星会流离失所——

    虽说实质上她还没什么作品,面上大小是个明星,不可能会惨到这个地步。

    没来的及和阎清宵说话,季珊珊和小芳的电话又挨个打了进来,她又只好温和的笑:“没有问题的,我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这样啰啰嗦嗦的和她们解释许久,才挂断电话。

    不能宣之于口的心事是,她无法坦然说出自己正坐在阎清宵身边的这种事情,总觉得或多或少的难以解释。

    就这么跟着他回了一栋私宅,闹中取静的安居之所,三层中式别墅被郁郁葱葱的翠树围绕着,隔绝了远处车水马龙的喧嚣。